車子剛在公司樓下停穩,林雪顏就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想儘快逃離這沉默的車廂。可剛邁出一步,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身影——江淮穿著淺灰色襯衫,手裡提著一個印著烘焙店ogo的紙袋,顯然是在等她。
看到林雪顏下車,江淮眼底瞬間漾開溫柔的笑意,快步走上前,將早餐遞到她麵前:“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餐吧?這家的三明治和熱豆漿你以前很喜歡,我特意繞路買的。”
林雪顏看著那熟悉的紙袋,心裡一陣暖意,剛要伸手接過,身後就傳來車門關閉的重響。她回頭一看,司泠夜正從駕駛位上下來,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冷硬,目光像淬了冰似的,直直紮在她和江淮之間。
江淮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即徹底收了回去。他往前站了半步,不動聲色地將林雪顏往身後護了護,手裡的早餐依舊遞在她麵前,目光卻死死鎖住司泠夜,語氣冷了幾分:“司總也送林設計師上班?倒是少見司總對戒指這麼‘上心’。”
“我和我的設計師談工作,輪不到外人置喙。”司泠夜往前逼近兩步,氣場淩厲,刻意加重“我的”兩個字,眼神裡的挑釁毫不掩飾,“倒是江總,對員工的‘私事’,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眼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再僵持下去指不定會引來同事圍觀,林雪顏心裡一緊,連忙伸手接過江淮手裡的早餐,同時用力拉了拉他的胳膊,低聲道:“江總,我們先上去吧,設計稿還有點細節要跟你確認。”
她說著,不等江淮回應,也沒看司泠夜的臉色,拉著江淮轉身就往公司大門走。江淮被她拉著往前走,腳步卻頓了頓,回頭冷冷瞥了司泠夜一眼,眼神裡帶著“彆過分”的警告。
司泠夜看著兩人並肩離開的背影,林雪顏的手還緊緊拉著江淮的胳膊,那畫麵像根刺紮進眼裡,讓他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公司玻璃門後,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氣,眼底的戾氣卻絲毫未減——江淮的存在,遠比他想象中更礙眼。
而走進公司的林雪顏,鬆開江淮的手,長舒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抱歉江總,剛才……”
“沒事。”江淮打斷她,語氣重新溫和下來,指了指她手裡的早餐,“先去辦公室吃了吧,涼了就不好吃了。”他沒再提司泠夜,卻在心裡暗下決心,以後絕不會再讓司泠夜單獨糾纏她。
走進公司大廳,林雪顏鬆開拉著江淮的手,剛想往設計部走,手腕卻被江淮輕輕拉住。他看著她眼底未散的慌亂,語氣帶著認真:“顏顏,你跟司泠夜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
林雪顏的身體頓了頓,指尖微微收緊,沉默了幾秒才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他:“這裡人多,我去你辦公室跟你說吧。”有些過往,她本想永遠埋在心底,可如今司泠夜的糾纏,讓她再也無法回避。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林雪顏脫力般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溫熱的水杯,指尖止不住地顫抖。她抬眼看向江淮,眼底滿是疲憊:“三年前,林氏破產,我爸無奈跳樓去世,我媽受不了打擊住院,家裡欠了幾千萬外債,房子都貼了封條……”
江淮的心猛地一沉,猛然間回憶起當年林氏破產在京都都掀起了一番風雨。
“那時候你家裡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逼你跟我提分手。”林雪顏的聲音帶著一絲澀意,“你說‘我們分手吧’的那天,我剛從醫院出來,手裡攥著我媽的病危通知書,身後還跟著催債的人。我站在路邊,連哭都不敢大聲,後來遇到流氓欺負我,是司泠夜救了我,說他能幫我還所有債。”
她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條件是簽三年情人合約,隨叫隨到,不乾涉他的生活,也不對外聲張。幾個月前,合約已經到期了。”
“到期了……”江淮喃喃重複著,眼眶瞬間泛紅,快步走到她麵前蹲下身,雙手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對不起,顏顏,對不起……當年我不該聽家裡的話,不該在你最難的時候鬆開你的手,讓你一個人走投無路,隻能靠這種方式救命……”
“不關你的事,是我家的情況太糟了。”林雪顏輕輕抽回手,彆開視線,眼淚卻還是掉了下來,“司泠夜是救了我一把,可這三年……按理說我還該感激他的。”
江淮看著她掉眼淚的模樣,心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伸手想幫她擦眼淚,卻又怕冒犯她,隻能僵在半空。
林雪顏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勉強扯出一絲平靜的表情:“抱歉江總,耽誤你工作了,我先回設計部改稿。”說完,她沒再看江淮,轉身快步走向辦公室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時,指尖還在微微顫抖。
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兩個空間。辦公室裡瞬間陷入死寂,隻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車流聲。江淮還維持著蹲在沙發前的姿勢,雙手懸在半空,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剛才觸碰她時的冰涼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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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林雪顏的身影從樓下走過,腳步匆匆,脊背卻挺得筆直,像一株在風雨裡獨自撐了很久的蘆葦。三年前她站在路邊無助的模樣,和現在強裝堅強的背影在他腦海裡重疊,愧疚和悔恨像潮水般將他淹沒,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他想起當年,家裡以斷絕關係相逼,說林氏破產的家庭配不上江家,他懦弱地選擇了妥協,連一句“我再想想辦法”都沒說,就用“不合適”三個字結束了他們的感情。那時候他以為自己是無奈,現在才明白,那不過是自私的借口——他根本沒去了解她當時的絕境,沒去想她一個人要怎麼扛過那些難關。
“我真是個混蛋……”江淮抬手捂住臉,聲音裡滿是壓抑的痛苦,眼眶通紅,眼淚順著指縫無聲滑落。如果當年他能再堅持一點,如果他能早點知道她的難處,她就不會被逼著簽那份屈辱的合約,不會在司泠夜身邊受三年的委屈,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哭都要躲著人。
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助理發來的工作提醒,他瞥了一眼,卻連解鎖的力氣都沒有。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懸了很久,一個念頭突然清晰起來——這裡不過是江家旗下一個不起眼的子公司,司泠夜能輕易找到這裡糾纏,說到底是因為這裡的防護和資源都不夠。
他走到沙發邊坐下,雙手插進頭發裡的動作頓住,眼底的迷茫漸漸被清明取代。與其在這裡被動應對,不如帶林雪顏回總公司——那裡有更完善的安保,有更龐大的資源,司泠夜再想糾纏,也要掂量掂量江家的分量。更重要的是,總公司離她母親的醫院更近,也能讓她更安心。
窗外的陽光漸漸偏移,辦公室裡的光線暗了幾分。江淮緩緩抬起頭,眼底的悔恨徹底褪去,隻剩下沉定的堅定。他拿出手機,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撥通了總公司人事總監的電話,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幫我預留一個設計部核心崗的名額,三天內辦好入職流程,入職人叫林雪顏。另外,安排一套離市中心醫院近的員工公寓,要安保最好的樓棟。”
掛了電話,江淮的指尖還停留在屏幕上,可沒幾秒,他又猛地按滅屏幕,將手機丟回桌角。剛才那股決斷的勁頭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猶豫——他是不是太急躁了?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安穩,不是突如其來的“安排”。總公司、核心崗、員工公寓,這些在他看來是保護的東西,在她眼裡或許會變成另一種壓力,甚至讓她覺得,他又在用“施舍”的名義,打亂她的生活。
“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作主張了。”江淮抬手揉了揉眉心,低聲自語。當年就是因為沒問過她的想法,輕易聽了家裡的話提了分手,現在怎麼還能犯同樣的錯?他想護著她,卻更怕自己的“好意”越了界,讓她再次感到窒息。
辦公桌上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是總公司人事總監發來的確認消息,問他入職資料是否需要提前收集。江淮看著消息,手指在輸入框裡打了又刪,最後隻回複了一句“先暫緩,等我通知”。
下午的項目會結束後,江淮沒直接去設計部,而是繞到茶水間,看著窗外設計部的方向發呆。他能想象到林雪顏坐在電腦前改稿的模樣,眉頭微蹙,指尖飛快,像當年在學校畫室裡那樣認真。可他不敢輕易過去,怕自己忍不住又提起調職的事,惹她不開心。
直到快下班時,他才終於鼓起勇氣,拿著一份剛打印好的設計參考資料,慢慢走到設計部。林雪顏正收拾東西準備走,看到他來,愣了一下,停下手裡的動作:“江總,還有事嗎?”
“這個給你,之前看你改稿時在找類似的風格,或許能用上。”江淮將資料遞過去,刻意避開調職的話題,語氣儘量自然,“今天改稿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明天要是起晚了,晚點到公司也沒關係。”
林雪顏接過資料,指尖碰到紙張的溫度,心裡泛起一絲暖意,輕輕點了點頭:“謝謝江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江總再見。”
“再見。”江淮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儘頭,才輕輕鬆了口氣。他知道,現在不是急著彌補的時候,比起替她做決定,更重要的是尊重她的想法,慢慢讓她相信,他不會再像當年那樣,輕易鬆開她的手。
回到辦公室,江淮將筆記本上“調職總公司”的標注劃掉,重新寫下“先了解她的想法”。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他看著那行字,心裡默默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慢慢來,不能再讓她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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