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顏的姨媽已經推遲快兩周了,起初以為是前段時間加班、受驚打亂了作息,可過了這麼久還沒來,讓她忍不住有些慌。
周五晚上,她猶豫了很久,還是給夏眠發了消息,說想約她周末一起去醫院看看。夏眠幾乎是秒回,連著發了好幾條消息,說“彆怕,我陪你去”“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讓她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些。
終於挨到周末,天剛亮,林雪顏就醒了,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索性起身收拾東西。剛把病曆本放進包裡,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打開門,夏眠拎著早餐站在門外,臉上滿是關切:“早啊,我買了你愛吃的豆漿油條,先吃點墊墊肚子,一會兒去醫院彆空腹。”
兩人吃完早餐,打車往醫院趕。坐在出租車後座,林雪顏的手一直緊緊抓著夏眠的,指尖冰涼,連手心都沁出了汗。窗外的雪景她根本沒心思看,腦子裡全是各種猜測,越想越慌,聲音都帶著顫:“眠眠,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夏眠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語氣格外篤定:“能有什麼事?頂多就是作息亂了,開點藥調調就好。你彆自己嚇自己,有我在呢。”她知道林雪顏心裡怕,故意找些輕鬆的話題,“等看完醫生,咱們去吃那家你一直想吃的火鍋,暖暖身子。”
林雪顏點點頭,卻還是沒怎麼放鬆。到了醫院,夏眠陪著她掛號、排隊,全程都緊緊跟在她身邊,時不時幫她整理一下圍巾,或是遞瓶溫水。輪到林雪顏做檢查時,她站在診室門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走進去,夏眠就在門外等著,隔著門板都能隱約聽到裡麵的動靜。
等檢查結果的那幾十分鐘,像是過了很久。林雪顏坐在長椅上,雙手攥著衣角,眼神一直盯著走廊儘頭的檢驗科。夏眠坐在她身邊,沒再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用動作安撫她。
終於,護士拿著報告單走過來,喊了林雪顏的名字。她幾乎是跑著過去的,接過報告單時,手指都在抖。目光落在“妊娠5周”那幾個字上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連護士後麵說的注意事項都沒聽進去。
夏眠趕緊走過來,看到報告單上的字,也愣了一下,隨即扶住她的胳膊:“顏顏,你還好嗎?”
林雪顏緩緩抬起頭,眼裡滿是茫然,聲音輕飄飄的:“我……懷孕了?”這個消息太突然,像一道驚雷砸在她心上,讓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裡還是平坦的,卻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而這個小生命的父親,是司泠夜——那個和她爭吵後,就再也沒聯係過的人。
夏眠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也跟著難受,輕輕抱住她:“沒事的顏顏,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陪著你。咱們先回家,慢慢想,不急。”
林雪顏靠在夏眠懷裡,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手裡的報告單被她攥得皺巴巴的,那個小小的“5周”,像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從醫院出來,雪花又開始飄了,落在林雪顏的發梢上,她卻渾然不覺。坐在出租車後座,她一直低頭盯著窗外思考著什麼。
夏眠坐在旁邊,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遞過一杯熱奶茶——剛才路過便利店時特意買的,還溫著。林雪顏接過杯子,卻沒喝,隻是任由溫熱的觸感從指尖蔓延上來,試圖驅散心裡的寒意。
回到宿舍,推開門,暖氣的暖意撲麵而來,卻暖不透她冰涼的心情。她把報告單放在茶幾上,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夏眠坐在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你要是想說話,就跟我說;不想說,我就陪著你。”
林雪顏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眠眠,我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在沒有爸爸的家庭裡……我不想幾年後他看到彆的小孩有爸爸疼爸爸愛時轉頭問我我的爸爸呢。”
她說著,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滴在沙發扶手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可是……我又舍不得。這是我的孩子啊,是我身體裡的一部分,我怎麼能狠下心……”
夏眠握住她的手,能感覺到她的手還在微微顫抖:“我知道你難。司泠夜那邊……你打算告訴他嗎?”
提到司泠夜,林雪顏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眼底滿是自嘲:“告訴他又能怎麼樣?上次爭吵的時候,我問他是以什麼身份管我,他都答不上來。他是司氏集團的總裁,我隻是個普通設計師,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他知道了,難道會因為這個孩子跟我結婚嗎?不可能的。他或許會給我錢,讓我把孩子生下來,或者……讓我打掉,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裡還沒有任何變化,卻好像已經能感受到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跳動。她的心更疼了:“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留下,怕委屈了孩子;打掉,我又怕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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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歎了口氣,把她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彆逼自己現在就做決定,好嗎?你才剛知道懷孕,還有時間慢慢想。不管你最後選什麼,我都支持你,都會陪著你。咱們先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把身體照顧好,其他的事情,慢慢來。”
林雪顏靠在夏眠懷裡,眼淚無聲地滑落。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蓋了窗外的街道,也好像要覆蓋她心裡的所有希望。她不知道這條路該怎麼走,也不知道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會把她的人生帶向何方。
夏眠走後,林雪顏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隻留一盞小夜燈亮著。她坐在飄窗上,懷裡抱著抱枕,手裡還攥著那份產檢報告,從黃昏坐到深夜,雪花敲打窗戶的聲音成了房間裡唯一的動靜。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裡依舊平坦,卻好像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輕輕牽引著她。她想起醫生說“胚胎發育很穩定”時的語氣,想起剛才夏眠說“不管你選什麼我都陪你”的堅定,心裡那股糾結的情緒慢慢沉澱下來。
“寶寶,對不起,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她輕聲對著小腹說,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卻多了幾分堅定,“但媽媽不想丟下你。”
她不想學電視劇裡那樣,拿著孩子去要挾司泠夜,那樣得到的婚姻或關注,對孩子、對自己都是一種委屈。她更不想讓孩子在一個沒有溫度的“完整家庭”裡長大,與其那樣,不如她獨自努力,給孩子一個安穩的未來。
而且,媽媽還在醫院躺著,醫生說國外有更先進的治療方案,隻是因為舍不得司泠夜,她一直沒敢有出國的念頭。現在有了孩子,反而讓她有了更迫切的動力——她要帶著孩子,帶著媽媽去國外,讓媽媽接受最好的治療,說不定媽媽就能醒過來,能親眼看看這個小生命,況且合約到期時,司泠夜給了她一千萬,再加上這些年攢的錢,夠了。
想通這些後,林雪顏心裡的迷霧終於散開。她起身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搜索國外的醫院信息。
她還在備忘錄裡列了一個清單:先悄悄攢錢,等懷孕穩定些就向公司辭職,辭職前把媽媽的轉院手續和簽證資料準備好,等一切就緒,就帶著媽媽和孩子離開京都,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做完這一切,她把產檢報告小心翼翼地放進抽屜深處,又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眼底還有未散的紅血絲,卻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堅定。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輕聲說:“林雪顏,加油,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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