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眠是被窗外的陽光晃醒的。身邊的柯源已經醒了,正拿著手機不知在跟誰發消息,見她睜眼,立刻收起手機,笑著湊過來:“醒了?我去給你做早餐。”
夏眠沒應聲,隻是點了點頭,心裡卻像壓著塊石頭——今天要跟父母坦白領證的事,還要一起商量彩禮,她光是想想就覺得緊張。等柯源進了廚房,她才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喂,媽。”電話接通的瞬間,夏眠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發顫。
“眠眠啊,這麼早打電話過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夏母的聲音帶著擔憂,讓夏眠心裡更不是滋味。
她咬了咬唇,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媽,我跟柯源……我們領證了。”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音,隻有電流的“滋滋”聲。夏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著父母的指責,可過了好一會兒,傳來的卻是夏父平靜的聲音:“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就、就前陣子……”夏眠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我不該瞞著你們,可當時柯源說先領證穩住關係,婚禮慢慢籌備,我就……”
“罷了罷了。”夏父打斷她,語氣裡沒有想象中的狂躁,反而帶著幾分無奈,“你跟小源也談了這麼多年了,感情穩定,也該結婚了。那孩子我跟你媽見過幾次,人老實,話不多,看著就是個踏實過日子的,我們放心。”
夏眠愣住了,沒想到父母會這麼輕易接受,眼淚瞬間湧了上來:“爸,你們不怪我嗎?”
“怪你有什麼用?”夏母的聲音傳來,帶著點哽咽,“隻要你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對了,你們領證了,彩禮和婚禮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嗯,柯源他媽媽來京都了,我們今天想請你們一起吃個飯,商量一下彩禮的事,看看你們覺得行不行。”夏眠趕緊說,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一半。
“行啊,地址發我,我們今天早點過去。”夏父爽快地答應下來,還特意叮囑,“吃飯的時候彆緊張,有我們在呢,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掛了電話,夏眠的眼淚還沒擦乾,柯源就端著早餐走了進來:“怎麼哭了?是不是爸媽說你了?”
“沒有。”夏眠搖了搖頭,擦掉眼淚,勉強擠出個笑臉,“他們同意今天一起吃飯了,也說你人挺好的。”
柯源明顯鬆了口氣,走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就說叔叔阿姨會喜歡我的,彆擔心,今天我肯定好好跟叔叔阿姨談,不會讓你失望的。”
柯源提前訂了家環境雅致的粵菜館,還特意選了個包廂,說是“一家人聊天清靜”。出發前,他反複對著鏡子整理襯衫,又叮囑夏眠:“待會兒我媽要是說什麼不妥當的,你彆往心裡去,我來圓場。”夏眠點了點頭,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衣角。
兩人到包廂時,夏父夏母已經到了,正坐在沙發上喝茶。夏母看到夏眠,趕緊拉過她的手,上下打量著:“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臉色怎麼這麼差?”夏眠剛想解釋,包廂門就被推開,張紅和周涵走了進來。周涵依舊穿著一身“名牌”,帆布包上的ogo印得歪歪扭扭,卻還是故意把包往桌角放了放,一進門就甜甜地喊:“叔叔阿姨好!”
張紅跟夏父夏母寒暄了兩句,就拉著周涵坐在了對麵。柯源趕緊招呼服務員上菜,清蒸魚、水晶蝦餃陸續端上桌,可沒等大家動幾筷子,張紅就放下筷子,看向夏父夏母,語氣帶著幾分理所當然:“親家公,親家母,咱們都是實在人,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柯源剛工作沒幾年,手裡沒攢下錢,他弟弟明年還要上大學,家裡開銷大,彩禮這事,你們能不能多擔待點,少要些?”
夏父放下茶杯,眉頭微蹙:“張姐,彩禮不是要為難你們,主要是看孩子的心意。眠眠嫁給柯源,我們不求多富貴,至少得讓他柯源知道,我們眠眠不是好欺負的。”
“是啊張姐,”夏母也跟著開口,“京都這邊普通家庭彩禮也得十幾萬,我們也不多要,就按規矩來,十八萬八圖個吉利,您看怎麼樣?”
這話剛說完,周涵就搶先接過話頭,語氣帶著點輕慢:“叔叔阿姨,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講這些老規矩呀?夏眠姐家境這麼好,肯定不在乎這點錢。再說柯源哥以後會對夏眠姐好,這比什麼彩禮都管用,您說是吧?”
夏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小姑娘,話不能這麼說。我們眠眠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不是讓她去受委屈的。彩禮是心意,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張紅見周涵被懟,臉色也不好看,直接打斷夏母:“心意能當飯吃嗎?柯源就這麼大能力,最多隻能拿出兩萬八,你們要是覺得少,那也沒辦法。”
“兩萬八?”夏父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張姐,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就算在你們老家,也沒有這麼低的彩禮吧?”
柯源坐在中間,臉色漲得通紅,想勸張紅,卻被張紅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他隻能尷尬地對著夏父夏母笑:“叔叔阿姨,您再寬限些時間,我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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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辦法?”張紅直接打斷他,語氣裡帶著點不耐煩,“家裡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再說了,證都領了,眠眠已經是我們柯家的人了,能給兩萬八已經不錯了,總不能讓我們家為了彩禮借錢吧?”
這話像一根刺,狠狠紮在夏眠心上。她看著張紅理直氣壯的模樣,又看向柯源躲閃的眼神,眼淚終於忍不住湧了上來。夏母見女兒受委屈,剛想發作,就被夏父拉住了。夏父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卻帶著堅定:“張姐,彩禮的事我們可以再商量,但你這話就不對了。眠眠是嫁給柯源,不是賣給你們家,她永遠是我們的女兒,不能這麼委屈她。”
包廂裡的氣氛徹底僵了下來,沒人再說話,隻有餐具偶爾碰撞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夏眠低著頭,眼淚滴在桌布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滿心期待的“商量”,會變成這樣一場難堪的爭執。
包廂裡的沉默像塊巨石壓在每個人心頭,連周涵都收起了之前的得意,低頭假裝擺弄手機。柯源看著夏眠泛紅的眼眶,又看看父親緊繃的臉和母親不滿的神色,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媽,十八萬八雖然多,但我可以找朋友借點,再加上我這幾個月的工資,慢慢能湊齊,您彆這麼說……”
“你湊?”張紅猛地提高聲音,眼神裡滿是不讚同,“你弟弟明年學費就要兩萬多,家裡日常開銷不要錢?你把錢都給了彩禮,家裡有事怎麼辦?我看你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她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拍了下桌子,“今天這彩禮,就兩萬八,多一分沒有!要是不同意,這婚……”
夏眠看著柯源通紅的眼眶和無措的模樣,又想起兩人多年的感情,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突然斷了——她不想把事情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更不想讓柯源夾在中間為難。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擦了擦眼淚,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卻異常平靜:“媽,叔叔,不用再商量了,就按阿姨說的來,兩萬八。”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夏母急忙拉住她:“眠眠,你瘋了?這怎麼能行!”夏父也皺緊眉頭:“我們不是要逼他們,可也不能讓你這麼委屈自己!”
夏眠搖了搖頭,看向張紅,語氣裡帶著一絲疲憊:“阿姨,彩禮就按您說的兩萬八,婚禮簡單籌備就行。我嫁的是柯源,不是彩禮,隻要他以後好好對我,其他的我都能不計較。”
張紅顯然沒料到夏眠會突然妥協,愣了幾秒後,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卻還是假惺惺地說:“哎呀,眠眠這孩子就是懂事,我就說嘛,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在錢上計較。”周涵也跟著附和:“就是啊夏眠姐,你這麼通情達理,柯源哥以後肯定會更疼你的。”
柯源看著夏眠泛紅的眼角,心裡又酸又疼,伸手拉住她的手:“眠眠,委屈你了,以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他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卻發現所有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夏父夏母看著女兒堅定的模樣,心裡又氣又疼,卻也知道夏眠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夏母拉著夏眠的手,小聲叮囑:“以後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家裡說,彆自己扛著。”
這場爭執就這麼以夏眠的妥協收尾。飯後離開時,柯源想送夏眠和她父母回家,卻被張紅攔住:“你跟我回酒店,我還有事跟你說。”柯源看了看夏眠,隻能無奈地說:“我明天再去找你。”
夏眠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跟著父母上了車。車子發動後,夏母看著女兒沉默的側臉,忍不住掉了眼淚:“傻孩子,怎麼就這麼委屈自己呢?”夏眠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眼眶也漸漸濕潤——她隻希望,自己的妥協能換來柯源的珍惜,能換來一段安穩的婚姻,可她心裡卻隱隱不安,總覺得這場妥協,隻是更多委屈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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