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會議一結束,司泠夜連會議紀要都沒來得及看,抓起外套就往停車場走。
抵達小區樓下,他幾乎是跑著上樓,停在熟悉的房門前,手指懸在門鈴上頓了兩秒——怕鈴聲太刺耳驚擾到她,最終還是輕輕敲了敲門。
門很快被打開,林雪顏穿著寬鬆的米色家居服,頭發隨意挽在腦後,發尾還沾著點濕意,像是剛洗完澡。看到門外的司泠夜時,她明顯愣了一下,眼底閃過幾分意外:“你怎麼來了?這個點不是應該在忙工作嗎?”
司泠夜沒回答,目光已經快速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從額角到手腕,再到露在褲腳外的腳踝,連她攥著門把的手指都沒放過,眼神裡滿是緊張的審視,直到確認她身上沒有紅腫或繃帶的痕跡,才稍稍鬆了口氣,卻還是皺著眉追問:“你下午去醫院做什麼?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受傷?”
他語速又快又急,連呼吸都帶著點不穩,看得林雪顏心裡一陣發暖,又有些無奈。她側身讓他進來,順手把門帶上:“我沒受傷,也沒不舒服,就是最近總失眠,去開點助眠的藥,順便做了個體檢,沒什麼大事。”
司泠夜的腳步頓在玄關,目光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眉頭依舊沒鬆:“失眠很嚴重?體檢結果怎麼樣?醫生有沒有說什麼需要注意的?”他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語氣裡的關切藏都藏不住。
林雪顏端了杯溫水遞給他,笑著安撫:“真沒事,醫生說就是壓力大了點,讓我多休息。你彆這麼緊張,餘澤跟你說的時候,是不是沒說清楚啊?”
司泠夜接過水杯,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卻沒喝,隻是盯著她的眼睛,確認她沒說謊,心裡那股莫名的慌亂才漸漸平息。他喉結動了動,聲音比剛才緩和了些:“他就說在醫院碰到你,沒說彆的,我怕你出事。”
他沒說自己開會時全程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她可能受傷的畫麵。
林雪顏轉身去衛生間時,司泠夜在沙發上坐下,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水杯邊緣,還在想著林雪顏說的“失眠”,心裡盤算著要不要找相熟的中醫,給她開點溫和的調理方子。
無意間,他瞥見沙發一側的抱枕歪了些,底下露出半截白色的醫院紙袋,邊角印著私立醫院的淡藍色ogo。他心裡一動,鬼使神差地伸手將紙袋抽了出來——沒有彆的念頭,隻是想確認下她的體檢報告是否真的如她所說“沒什麼大事”,畢竟她剛才提到失眠時,眼底的疲憊藏得並不深。
紙袋沒有封死,輕輕一扯就打開了。裡麵沒有常規的體檢單,隻有一張折疊整齊的b超報告,展開的瞬間,屏幕上那個已經能隱約看出雛形的小生命影像清晰地映入眼簾,下方的診斷欄用黑色字體寫著“宮內早孕,約10周+1天,胎心搏動規律”。
司泠夜的手指猛地頓住,呼吸瞬間停滯。他盯著報告上的文字,反複看了好幾遍,連“10周”這個數字都逐字確認,才敢相信自己沒有看錯——林雪顏懷孕了,而且已經懷了兩個多月。
剛才她坐在玄關處,輕描淡寫說“就是做個體檢”的模樣,此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他突然明白,她不是怕麻煩,是故意沒說,怕他擔心,也怕……他會有超出預期的反應。
衛生間的門傳來“哢嗒”一聲響動,司泠夜迅速將b超報告按原來的折痕疊好,放回紙袋,輕輕塞回抱枕底下,動作快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是再抬眼時,他眼底的平靜已經被複雜的情緒取代——有震驚,有心疼,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理清的慌亂,像是突然被推到了某個需要鄭重麵對的路口。
“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變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林雪顏走出來,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發愣,指尖還捏著水杯卻沒動,不由得疑惑地走近兩步。
司泠夜趕緊收斂神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溫熱的水滑過喉嚨,才稍稍掩飾住喉間的乾澀:“沒什麼,可能是開會累了,有點走神。”他沒提看到b超報告的事,也沒再追問她體檢的細節。
林雪顏在司泠夜對麵的單人沙發坐下,指尖無意識地絞著家居服的衣角。客廳裡的沉默漸漸變得有些微妙,司泠夜沒再提醫院的事,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偶爾看向她,眼神裡藏著她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她心裡有些發慌,總覺得此刻的氛圍不太對勁。她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那個……你開會剛結束,應該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吧?要不先回去忙?”
司泠夜抬眼看向她,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才緩緩開口:“不急,再坐會兒。”他其實還沒想好該怎麼麵對“她懷孕”這件事,更不想就這麼離開,怕錯過什麼。
可林雪顏卻以為他沒聽懂,又補充道:“真的不用,我這邊沒什麼事,你趕緊回去吧,彆耽誤工作。”她說著,還站起身,做出要送他到門口的樣子,語氣裡帶著幾分明顯的“趕人”意味。
司泠夜看著她略顯局促的模樣,心裡大概猜到了她的顧慮——她是覺得兩人獨處太尷尬,想讓他走。他沒再堅持,緩緩站起身,拿起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那我先走了,你……注意休息,彆太累。”
他刻意加重了“注意休息”幾個字,眼神還不自覺地瞟了一眼她的小腹。林雪顏沒察覺他的異樣,隻當他是隨口叮囑,趕緊點頭:“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送司泠夜到門口時,他手搭在門把上,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像是還有話要說,最終卻隻是說了句“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輕輕帶上了門。
門關上的瞬間,林雪顏才鬆了口氣,靠在門板上輕輕拍了拍胸口。她總覺得今天的司泠夜很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隻能歸咎於自己太敏感,轉身去收拾客廳裡的水杯。而她沒看到,門外的司泠夜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門板上,久久沒有挪動腳步——他還在想那張b超報告,想她為什麼不肯告訴自己懷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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