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到了夜晚,林雪顏回到醫院病房,先幫母親調整了舒適的臥位,又輕輕掖好被角,確保被子沒捂住母親的口鼻。她剛拿起手機,想給夏眠回條語音,病房門就“咚咚”響了兩聲。
“請進。”林雪顏抬頭,就看到傑克端著一個印著卡通圖案的飯盒走進來,白大褂上還沾著點雪花,顯然是剛從外麵回來。
“我問了醫院的華裔護士,她說你們中國人過年要吃這個,叫……餃紙?”傑克把飯盒放在床頭櫃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音帶著點生澀,“我在樓下華人餐館買的,豬肉白菜餡,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林雪顏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接過飯盒:“是餃子,謝謝你,傑克醫生。你特意去買的嗎?”
“不算特意,正好下班路過。”傑克擺擺手,目光掃過病床上的林母,又看向林雪顏,“你今天跑了一天,肯定沒好好吃飯,快趁熱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他沒多停留,叮囑了兩句“有事隨時找我”,就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林雪顏打開飯盒,熱氣裹著餃子的香氣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夜晚的涼意。
第二天清晨,天剛放晴,林雪顏就聯係了之前在京都時就遠程看好的中介。中介是個乾練的華裔姑娘,一見麵就笑著說:“林小姐,你眼光真好,這套公寓在皇後區,離醫院近,周邊還有華人超市,特彆方便。”車子停在一棟淺灰色公寓樓下,林雪顏跟著中介上樓,推開門的瞬間就定了心——朝南的客廳有大大的落地窗,陽光灑進來格外溫暖,臥室帶個小陽台,正好能放下一張嬰兒床,戶型方正,裝修是簡約的北歐風,幾乎不用再額外收拾。
“采光、地段、配套都符合我的要求,就它了。”林雪顏沒多猶豫,中介遞來合同,她仔細翻看後,當場簽了字。刷卡付款時,中介笑著說:“折合成人民幣大概八百多萬,您這速度真快。”林雪顏點點頭,心裡算著賬——司泠夜在兩人合約到期後給的一千萬,加上這一年她做設計攢下的積蓄,付完房款還剩兩百多萬,足夠支撐母親後續的治療費、孩子出生的開銷,還有日常開支,暫時不用再擔心錢的事。
簽完合同,林雪顏給傑克醫生打了電話,拜托他幫忙多照看母親半天,自己則趕去之前投過簡曆的“創境設計”公司報道。
公司在曼哈頓中城的寫字樓裡,出了地鐵口步行五分鐘就到,剛進大堂就被明亮的玻璃幕牆和藝術感十足的裝置畫吸引。前台核對信息後,笑著領她到hr辦公室,hr莉莉是個爽朗的紐約姑娘,一見麵就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林!你的作品集太驚豔了,尤其是那組‘東方意境’的室內設計,我們總監翻了三遍都誇不絕口!”
莉莉帶她先去辦理入職手續,遞來的員工手冊是中英雙語版,還貼心地標注了“員工醫療福利”“育兒支持政策”等重點板塊:“知道你有寶寶,我們有母嬰室,還能申請彈性工作製,後續產檢要是需要調休,提前跟我說就行。”林雪顏心裡一暖,之前還擔心孕期工作會受歧視,沒想到公司這麼人性化。
隨後莉莉帶她去設計部,開放式辦公區裡每個人的工位都布置得獨具風格,牆上貼滿了設計草圖和項目成果。“這是我們設計一部的總監馬克,還有你的直屬領導蘇菲,以後你就跟著蘇菲做住宅設計項目。”馬克是個留著絡腮胡的法國人,說話帶著幽默的口音:“林,歡迎加入!我們剛接了一個布魯克林的聯排彆墅項目,客戶特彆喜歡東方元素,你的風格剛好契合,期待你的想法!”
蘇菲是華裔,老家在上海,一開口就格外親切:“我看了你的簡曆,在京都做過不少高端住宅設計,經驗很足。這邊項目節奏快,但團隊氛圍很好,有問題隨時跟我說,彆客氣。”她給林雪顏介紹了身邊的同事,有剛畢業的實習生,也有做了十年的資深設計師,大家都笑著打招呼,有人還遞來剛買的熱咖啡:“聽說你剛到紐約,有啥不熟悉的地方,問我們準沒錯!”
蘇菲帶她到專屬工位,桌上已經放好了全新的筆記本電腦和繪圖板,旁邊還有一盆小巧的多肉植物:“這是部門的歡迎禮,希望你喜歡。”她打開電腦,幫林雪顏登錄公司係統,耐心講解項目管理平台的使用方法,還把近期要對接的客戶資料、設計規範整理成文件夾發過來:“今天先熟悉下係統和項目背景,不用急著乾活,明天我們再開項目啟動會。”
忙完報到手續已是傍晚,蘇菲熱情地邀請她一起下班:“正好順路,我帶你去附近的華人超市,那家的蔬菜新鮮,價格也實惠,你剛搬家肯定需要采購。”走出公司大樓,晚風帶著一絲涼意,林雪顏看著身邊熱情的同事,心裡滿是踏實——從決定來紐約,到安頓好母親、定下住處、找到氛圍這麼好的工作,不過短短兩天,卻像是開啟了全新的人生。
夜色漸濃,紐約的街頭燈火璀璨。林雪顏抬頭看著漫天繁星,輕輕摸了摸小腹,輕聲說:“寶寶,我們在紐約有家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她知道,未來或許還有挑戰,但隻要一步一步踏實走,有母親需要守護,有新的生活要奔赴,就有無限的勇氣麵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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