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停在機場航站樓門口，司泠夜剛推開車門，就看到助理拿著文件夾快步跑過來，額角還帶著薄汗：“司總，您要的機票訂好了，最早一班直飛紐約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登機。”
他接過機票，指尖掃過票麵信息，淡淡點頭：“辛苦你了。”
助理喘了口氣，又連忙說：“司總，您這次去紐約沒提前安排，要不要我跟您一起去？也好幫您處理行程和對接的事。”
司泠夜腳步頓了頓，抬頭看向助理，語氣堅定：“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他這次去紐約，是為了見林雪顏，帶著助理反而顯得刻意，他不想給她造成更多壓力。
助理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不再多勸：“那您在外注意安全，有任何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司泠夜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又補充道，“對了，你現在立刻去查林雪顏在紐約的全部信息——她住的公寓地址、所在醫院的詳細信息、新公司的名稱和地址，還有她最近的行程動態，查到後第一時間發給我，越詳細越好。”
提到“林雪顏”這個名字，助理心裡了然，連忙點頭：“好的司總，我馬上安排人去查，保證儘快給您反饋。”他知道這位林小姐在司總心裡的分量，不敢有絲毫怠慢。
司泠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多說，轉身拎著行李箱走進航站樓。通過安檢時，他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還沒發送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按發送鍵——他想等見到她時，親口問一句“過得還好嗎”。
登機口前，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落在窗外的停機坪上。陽光正好，飛機在跑道上緩緩滑行，遠處的天空湛藍如洗。他拿出煙盒，卻又放了回去——他突然想以最清醒的狀態，去見那個藏在心底很久的姑娘。
沒過多久，手機收到助理發來的消息：“司總，林小姐的公寓在皇後區xx街道，母親目前在紐約長老會醫院，主治醫生是約翰遜·傑克，她新入職的公司是曼哈頓的‘創境設計’，已查到她明天上午有個項目會議。”後麵還附帶了詳細的地址和聯係方式。
司泠夜看著屏幕上的信息，眼底的期待又濃了幾分。他收起手機，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紐約的雪是否還在下？她是否適應了那邊的生活？這些問題，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裡，司泠夜靠在頭等艙寬大的座椅上淺淺睡了一覺。柔軟的靠墊托著他的肩頸，遮光簾擋住了窗外的光線，可夢裡依舊斷斷續續閃過林雪顏的身影——有她在京都街頭和他爭執時泛紅的眼眶，有她低頭畫設計圖時認真的側臉，還有她在醫院握著母親的手、輕聲說話時的溫柔。直到飛機廣播響起，醇厚的嗓音提醒即將抵達紐約肯尼迪機場，他才緩緩睜開眼，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疲憊被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取代。
空乘人員輕聲上前，遞來溫毛巾和礦泉水：“先生，即將降落，需要幫您整理行李嗎？”司泠夜接過毛巾擦了擦手，淡淡搖頭：“不用，謝謝。”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襯衫袖口，目光掃過身旁座位上放著的、特意為林雪顏準備的伴手禮——一盒京都老字號的和果子，是她以前偶爾會吃的口味。
下了飛機，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顯示晚上22點，可推開機場航站樓的門，窗外的紐約卻是一片明亮——藍天白雲掛在澄澈的天空下，陽光透過雲層灑在街道上，暖得讓人幾乎忘了這是冬日。時差帶來的恍惚感瞬間被眼前的景象衝散，他深吸一口帶著暖意的空氣，讓助理提前安排好的接機司機早已等候在門口，恭敬地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
“先生，先去酒店還是直接去您說的地址？”司機恭敬地問。
“直接去皇後區xx街道。”司泠夜報出助理發來的林雪顏公寓地址，坐進後座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屏幕上還停留在助理整理的詳細信息頁麵——甚至標注了公寓樓的單元號和大致樓層。車子緩緩駛離機場，他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路邊的商鋪掛著色彩鮮豔的招牌，華人超市門口貼著“新春特惠”的海報，行人穿著輕便的外套悠閒走動，偶爾能看到帶著孩子的家庭在公園散步，一派熱鬨鮮活的模樣。
他忽然想起助理說的，林雪顏的公寓離醫院和華人超市都近，生活便利。心裡忍不住猜測：她是否會在下班後，去華人超市買新鮮的蔬菜？是否會在周末的清晨，帶著母親的病曆去醫院複診？這些念頭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讓他愈發迫切地想見到她，想知道她在這座城市裡，是否真的過得安穩。
車子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停在一棟淺灰色公寓樓下。司泠夜讓司機在路邊等候，自己推開車門走下來，站在路邊抬頭看向公寓樓——樓體設計簡潔，每層都有寬敞的陽台，三樓的陽台上擺放著幾盆多肉植物，葉片飽滿翠綠，透著生活的氣息。他對照著手機裡的信息，猜測那或許就是林雪顏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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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扇陽台的窗戶上。他不知道此刻她是否在家，不知道她看到自己突然出現會是驚訝還是反感，更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身份去見她——是曾經的合約對象，還是如今不請自來的訪客？可他不想離開，隻想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跨越重洋來到這裡，他沒奢求太多，隻想親眼確認她平安，隻想再看她一眼，哪怕隻是遠遠地看著。
司泠夜在公寓樓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將裝有和果子的袋子放在身側。正午的陽光還算暖和，可隨著時間推移，風漸漸冷了起來，紐約的冬日寒意比京都更甚，刮在臉上像細針在紮。他拉緊風衣領口，把下巴縮進圍巾裡，雙手抱在胸前，目光始終盯著公寓樓的出入口，連動都沒敢多動——怕錯過林雪顏出現的瞬間。
從正午等到夕陽西下，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又慢慢變少，路燈一盞盞亮起，映著他孤單的身影。他沒吃東西，也沒喝水，隻是偶爾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屏幕上的時間從12點跳到18點，又滑向20點。寒意透過風衣滲進骨子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意識卻還繃著，直到夜色徹底籠罩下來，困意和寒意交織，他才抱著胳膊，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淺淺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後背突然被輕輕戳了戳，一道熟悉又帶著幾分陌生的女聲在耳邊響起，說著流利的英語：“sir,areokay?doneedp?”先生，你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司泠夜猛地驚醒，意識還有些模糊，他緩緩偏過頭，抬起頭看向來人。路燈的光落在對方臉上，勾勒出她熟悉的輪廓——長發束成馬尾，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卻依舊明亮的眼睛裡滿是疑惑。是林雪顏。
林雪顏看著眼前的人，瞳孔瞬間放大，整個人都僵住了。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又湊近了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真的是司泠夜。他穿著深色風衣，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眼底帶著明顯的疲憊和紅血絲，顯然在這兒待了很久。她張了張嘴，原本想說的英語卡在喉嚨裡，最後隻發出帶著顫抖的聲音：“司泠夜？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司泠夜看著她，喉結動了動，原本在心裡演練了無數次的話，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他隻是看著她，仿佛要把這幾個月的思念和牽掛，都融進這一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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