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透過醫院走廊的玻璃窗，灑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光斑。林雪顏拿著產檢單走進診室前，特意回頭跟夏眠和傑克笑了笑：“我很快就出來，你們在外麵等我就好。”
門關上的瞬間，走廊裡的氛圍突然安靜下來。傑克原本靠在牆邊的身體直了直，轉頭看向夏眠，淺金色的卷毛下，眼神裡滿是少見的急切，連聲音都帶著點顫抖：“夏眠小姐，我……我收回我之前說的話，我不想再等了。”
夏眠愣了一下，剛想開口問他怎麼突然改變主意，就聽傑克繼續說：“離她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我每天都在想，萬一到時候出什麼意外，需要家屬簽字怎麼辦？她身邊沒有親人，我真的擔心她的安全，也擔心她受委屈。”他的語氣裡滿是焦慮，還有藏不住的在意，“我想就現在，我想讓她知道我的心意。”
夏眠還沒來得及回應，傑克就轉身快步往電梯口跑，腳步急促得帶起一陣風。夏眠站在原地，摸不著頭腦——這轉變也太突然了，他這是要去做什麼？
大概十分鐘後，走廊儘頭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夏眠抬頭望去，就看到傑克抱著一束潔白的百合快步走來，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顯然是剛買回來的。他走到夏眠麵前，有些笨拙地調整著花束的位置，語氣認真又帶著點緊張：“我查過，你們中國人說，戀愛要從一束花和一段正式的告白開始。彆人表白都用玫瑰，可我覺得顏不像玫瑰那樣張揚，她就像百合，乾淨、溫柔，還帶著韌勁，所以我選了百合。”
夏眠看著他眼底的堅定，心裡忽然軟了下來——原來他剛才跑出去，是為了買花。她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診室的門突然“哢嗒”一聲被推開，林雪顏扶著腰慢慢走了出來，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產檢很順利，醫生說寶寶很健康，就是最近要多注意休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傑克手裡的百合，以及他看向自己時，眼底那從未有過的認真。林雪顏愣在原地，腳步下意識停住，連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瞬，疑惑地看向夏眠：“傑克醫生，這是……”
夏眠站在旁邊，悄悄往後退了半步，給兩人留出空間——看來這場突如其來的告白，終究還是來了。
傑克握著花束的手緊了緊，指節微微泛白，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林雪顏麵前，將那束帶著水汽的百合輕輕遞到她麵前，淺金色的眼眸裡滿是緊張，卻又透著不容錯辨的認真：“顏，這束花是給你的。”
林雪顏的手僵在腰側，看著眼前潔白的百合，又看了看傑克眼底從未有過的鄭重，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隱約猜到了什麼，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很突然，也怕嚇到你，但我實在等不了了。”傑克的聲音比平時慢了些，每個字都像是經過反複斟酌，“從第一次到機場接你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被你的外表給吸引住了，你真的太美了，後麵跟你相處，才知道美麗是你最不值一提的優點，再後來看著你一邊照顧阿姨、一邊挺著孕肚咬牙堅持，我就覺得，你是個特彆好的女孩——溫柔、堅強，還特彆善良。”
他頓了頓，眼神裡多了幾分懇求，語氣也軟了下來：“我不在乎你懷著寶寶，也不在乎阿姨還在昏迷，我隻想以後能陪在你身邊。你生產的時候，我想在產房外等你；寶寶出生後，我想幫你一起照顧他；阿姨醒過來的時候，我想跟你一起分享這份開心。我想做你的家人，做寶寶的爸爸，給你們一個安穩的家。”
走廊裡很安靜，陽光落在兩人身上，連空氣都像是凝固了。林雪顏看著傑克眼底的真誠，聽著他一句句掏心的話——這半年來，她習慣了一個人扛著所有事，習慣了把脆弱藏起來，從沒想過會有人願意接納她的一切，願意給她一個“家”。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發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隻能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夏眠。夏眠衝她輕輕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鼓勵——她知道，林雪顏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一個能讓她放下防備的依靠。
傑克見她沒說話，心裡更緊張了，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花束的包裝紙：“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可以等，等你願意接受我為止。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以後你不用再一個人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林雪顏的手僵在腰側，看著眼前潔白的百合，又看了看傑克眼底從未有過的鄭重，心裡突然沉了沉，她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去接那束花，聲音放得很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距離感：“傑克醫生，謝謝你的花，也謝謝你這半年來對我和我媽的照顧……但我不能接受。”
傑克伸著的手頓在半空，臉上的期待瞬間凝固，淺金色的眼眸裡滿是錯愕：“雪顏，你……是我哪裡說得不好嗎？還是你覺得我做不到我說的那些事？”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林雪顏避開他的目光，伸手輕輕摸了摸小腹，語氣裡帶著難掩的落寞，“我現在這個樣子，帶著寶寶，還有昏迷的媽媽，我不想連累你。你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像我這樣，身後拖著一堆‘包袱’的人。”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也沒想過再開始一段感情，我隻想把寶寶生下來，好好照顧我媽，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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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的空氣瞬間變得沉默，陽光落在傑克身上，卻沒了之前的暖意。他看著林雪顏眼底的堅定，握著花束的手慢慢垂了下來，卻沒有把花收回去，隻是聲音低了些，卻依舊帶著韌勁：“我不覺得你是包袱，也不覺得這是連累。我喜歡你，就是喜歡這樣的你——會為了媽媽咬牙堅持，會為了寶寶小心翼翼，這些都不是你的缺點，是我覺得你最珍貴的地方。”
林雪顏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傑克打斷：“我知道你現在不能接受我，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不用急著給我答複，也不用有心理負擔。”他把百合輕輕放在旁邊的長椅上，調整了一下位置，確保花瓣不會被壓到，“花我放在這裡了，你要是想扔，或者想送給彆人都可以。但我不會放棄的，隻要你還在紐約，隻要你還需要人幫忙，我就會一直在這裡，像以前一樣照顧你和阿姨，直到你願意相信我為止。”
說完，他沒有再糾纏，隻是對著林雪顏輕輕點了點頭，又看向旁邊的夏眠，眼神裡帶著一絲懇求，像是希望她能多幫自己說說好話，然後才轉身慢慢離開，淺金色的卷毛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落寞，卻依舊挺直著脊背。
林雪顏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長椅上那束潔白的百合，卻始終沒有動。夏眠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傑克真的挺好的，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我知道他好，可我不敢。”林雪顏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哽咽，“我怕再次受傷，也怕耽誤他……就這樣吧，或許時間久了，他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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