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傑克像是把“堅持”刻進了日常。每天清晨,他總會提前繞路去花店,挑選最新鮮的白百合——有時是帶著晨露的花苞,有時是微微綻放的花瓣,每次都用素色的包裝紙裹好,從不留多餘的裝飾。
他從不在林雪顏麵前過多停留,大多時候是把花放在公寓門口,附上一張簡短的便簽:“今天阿姨的檢查數據很穩定,彆擔心”,卻一筆一畫寫得認真。偶爾碰到夏眠出門,他也隻是笑著點點頭,輕聲問一句“雪顏今天狀態怎麼樣”,便轉身去醫院,從不多言打擾。
林雪顏每次看到門口的百合,都會愣怔片刻。起初她想讓夏眠把花退回去,可夏眠看著她眼底的猶豫,隻說:“他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想讓你開心點,你要是實在不想留,放客廳當裝飾也好。”漸漸地,客廳的花瓶裡始終插著新鮮的百合,潔白的花瓣在暖光下舒展,淡淡的香氣彌漫在房間裡,竟讓這異國的公寓多了幾分安穩的氣息。
有天下午,林雪顏扶著腰在陽台曬太陽,看著樓下傑克的車慢慢駛離——他剛送來了新的百合,還順帶把家裡空了的垃圾袋裝走。夏眠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溫牛奶,笑著說:“你看他,每天送花就算了,還順便當起了‘田螺先生’,連垃圾都幫你帶下去。”
林雪顏接過牛奶,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看著陽台角落裡那束剛插上的百合,花瓣上的水珠還沒乾,心裡忽然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想起傑克告白時的真誠,想起這半年來他的默默照顧,想起他說“我不覺得你是包袱”時的堅定,眼眶輕輕發熱。
“眠眠,你說……他怎麼就這麼固執呢?”林雪顏輕聲問,語氣裡沒了之前的抗拒,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動搖。
夏眠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裡滿是了然:“因為他是真的想對你好啊。你不用急著做決定,慢慢感受就好——好的感情,從來都不是趕時間,是願意等你慢慢敞開心扉。”
林雪顏沒說話,隻是低頭摸了摸小腹,感受著寶寶輕輕的胎動。陽光落在她身上,伴著百合的清香,她忽然覺得,或許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柔,並不是負擔,而是命運給她的,重新相信愛的勇氣。
清晨的陽光剛漫過公寓樓的窗台,夏眠正扶著林雪顏慢慢下樓——醫生建議每天多散步,有助於後續生產。剛走到單元門口,就看到傑克站在車旁,手裡捧著一束新鮮的白百合,素色包裝紙上還沾著晨露。
他看到林雪顏,淺金色的卷毛下露出溫和的笑,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像往常一樣上前,隻是抬手示意了一下手裡的花:“今天的花很新鮮,我放門口了。”說完便轉身準備拉開車門,顯然是不想過多打擾。
可就在他的手剛碰到車門把手時,突然傳來林雪顏一聲急促的大叫:“啊——”緊接著是夏眠驚慌的呼喊:“顏顏!”
傑克猛地回頭,隻見林雪顏臉色發白,一手緊緊捂著隆起的小腹,身體不受控製地慢慢往下倒。夏眠一個人根本扶不住她,急得聲音都在發顫:“顏顏!你是不是要生了?我馬上去拿待產包!”
不等傑克回應,夏眠已經轉身往樓上跑,腳步快得差點撞在樓梯扶手上。傑克則瞬間衝過去,小心翼翼地托住林雪顏的後背,避免她直接摔在地上,聲音異常鎮定:“彆用力,我先帶你上車躺著。”他俯身將林雪顏打橫抱起,動作輕柔卻有力,生怕碰疼她因宮縮緊繃的身體。
林雪顏靠在他懷裡,額頭上很快滲滿冷汗,疼得渾身發顫,卻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角。傑克快步繞到車後,打開後門,慢慢將她放平半躺,又脫下自己的外套墊在她身下,儘量讓她舒服些:“忍一忍,夏眠很快就來,我們馬上到醫院。”
不過兩分鐘,夏眠就拎著鼓鼓的待產包跑了下來,裡麵塞滿了林雪顏的換洗衣物、寶寶的小繈褓和提前準備好的證件。她拉開車門坐進後排,一邊幫林雪顏擦汗,一邊輕聲安撫:“顏顏,再堅持會兒,醫院很快就到了。”
傑克此時已經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前,他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排疼得皺眉的林雪顏,眼底滿是擔憂,卻依舊保持著冷靜,快速規劃好最近的路線。車子平穩地駛離小區,他時不時通過後視鏡觀察林雪顏的狀況,聲音沉穩:“再忍忍,已經上主乾道了,最多十分鐘就能到醫院。”
林雪顏咬著唇,疼得說不出話,卻能感受到傑克穩穩的車速,還有夏眠緊緊握著她的手。
林雪顏靠在座椅上,宮縮帶來的疼痛一波比一波強烈,她緊緊咬著下唇,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夏眠坐在旁邊,一邊幫她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一邊輕聲跟她說話轉移注意力:“顏顏,你看,馬上就能見到寶寶了,寶寶肯定像你一樣漂亮……”
終於,車子穩穩停在醫院急診樓前。傑克沒等車子完全熄火,就推開車門衝下去,繞到後排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將林雪顏抱起。醫護人員早已推著平車在門口等候——傑克在路上就提前聯係了醫院,做好了接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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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足月臨產,宮縮頻率已經很密集了!”傑克一邊將林雪顏抱到平車上,一邊快速跟醫生交代情況,語氣專業又急切,“之前的產檢記錄都在她的病曆裡,我已經讓護士去取了!”
夏眠拎著待產包跟在後麵,看著醫護人員推著林雪顏往產房走,傑克也想跟進去,卻被護士攔在門外:“家屬隻能在外麵等,產婦需要做產前準備。”
傑克停下腳步,看著林雪顏被推進產房的背影,淺金色的眼眸裡滿是擔憂,卻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對夏眠說:“你在這裡等,我去辦住院手續,再去看看阿姨那邊的情況,讓護士多留意些。”
夏眠點點頭,看著傑克快步離開的身影,心裡忽然踏實了不少。她靠在產房外的長椅上,拿出手機給餘澤發消息報平安,指尖卻還在微微顫抖——剛才那一幕太驚險,幸好有傑克在。
大概過了半小時,傑克拿著辦好的手續回來,手裡還多了一杯熱飲:“給你買的熱可可,暖暖手。醫生說雪顏目前狀況穩定,宮口已經開了三指,估計還要等幾個小時。”
兩人坐在長椅上,偶爾有護士從產房裡出來通報情況,每一次,傑克都會立刻站起來追問細節。夏眠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忍不住說:“傑克醫生,你比我這個好朋友還緊張。”
傑克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淺金色的卷毛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我隻是希望她能平安,大人和寶寶都平安。”他沒說出口的是,從看到林雪顏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決心,無論這次生產是否順利,他都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再也不會讓她獨自麵對任何困難。
又過了四個多小時,產房的門終於被推開,護士抱著一個裹在繈褓裡的嬰兒走出來,笑著說:“恭喜!是個健康的小公主,母女平安!”
傑克和夏眠同時站起來,傑克的腳步甚至比夏眠還快,他湊過去看著繈褓裡小小的嬰兒,眼眶瞬間紅了——那是林雪顏拚儘全力生下的孩子。
“顏呢?她怎麼樣?”傑克急切地問。
“產婦還在裡麵觀察,很快就能推出來了。”護士笑著說。
沒過多久,林雪顏被推了出來,臉色還有些蒼白,卻帶著虛弱的笑。傑克快步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辛苦了,顏。你很棒,真的很棒。”
林雪顏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又看了看旁邊被護士抱著的寶寶,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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