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顏剛出月子沒幾天,正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看著傑克陪著開心果玩撥浪鼓。小家夥被逗得咯咯直笑,小拳頭跟著節奏揮舞,軟乎乎的笑聲把客廳填得滿是溫馨。
傑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眼屏幕,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跟林雪顏說了句“我接個工作電話”,便快步走到陽台。電話是醫院護士打來的,語氣帶著抑製不住的喜悅:“傑克醫生,柳知女士剛剛蘇醒了!生命體征穩定,意識也清醒了,能簡單回應指令!”
“太好了!我馬上過去!”傑克的聲音難掩激動,掛了電話就轉身衝進客廳,一把攥住林雪顏的手,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顏!你媽醒了!你媽媽柳知醒了!”
林雪顏猛地抬頭,手裡的嬰兒玩具“啪嗒”掉在地毯上,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都在發顫:“你……你說什麼?傑克,你彆騙我!”
“是真的!醫院剛給我打電話,不會錯的!”傑克緊緊握著她的手,語氣無比篤定,“她現在情況穩定,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你就能見到她了!”
這半年來,傑克作為柳知的主治醫生,幾乎每天都會去查房,盯著她的康複數據,熬夜查閱相關病例,比誰都盼著她蘇醒。此刻心願得償,他比任何人都要替林雪顏開心。
林雪顏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喜極而泣地抱住傑克的胳膊:“真的醒了……我媽真的醒了……”她盼這一天盼了太久,無數個深夜對著媽媽的病房照片流淚,生怕自己再也等不到這一天。
“彆激動,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傑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動作麻利地收拾起開心果的嬰兒包,“我去抱開心果,你拿上證件,我們馬上走!”
幾分鐘後,車子平穩地往醫院駛去。林雪顏坐在副駕駛座上,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神裡滿是急切,卻又因為傑克在身邊而多了幾分安穩。
車子剛停在醫院門口,林雪顏就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傑克抱著開心果快步跟上,熟門熟路地往柳知的病房走去。作為主治醫生,他早已跟護士站打好招呼,一路暢通無阻。
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林雪顏看到病床上的柳知正靠在床頭,臉色雖還有些蒼白,卻已經睜開了眼睛,目光帶著幾分初醒的迷茫。
“媽!”林雪顏快步衝到床邊,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柳知緩緩轉過頭,看到林雪顏的瞬間,迷茫的眼神漸漸清晰,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虛弱卻溫柔的笑容,沙啞著嗓子叫了一聲:“顏顏……”
“媽,我在,我在這裡!”林雪顏握住媽媽溫熱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您終於醒了,您知道我有多擔心您嗎?”
傑克抱著開心果走到床邊,作為主治醫生,他先快速觀察了柳知的精神狀態,又輕聲問道:“柳阿姨,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柳知輕輕搖頭,目光落在傑克懷裡的開心果身上,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傑克溫柔地解釋:“阿姨,這是您的外孫女,小名叫開心果,大名叫林果果。您昏迷的時候,她出生了,是個很健康的小姑娘。”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把開心果遞到柳知能看清的地方,小家夥似乎察覺到什麼,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對著柳知咧開嘴笑了笑。
柳知看著外孫女兒酷似林雪顏的眉眼,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輕輕點了點頭,輕聲說:“好……開心就好……”
傑克隨即拿出聽診器,簡單給柳知做了初步檢查,語氣沉穩又溫和:“阿姨,您剛蘇醒,身體還很虛弱,先好好休息,後續的康複治療我會給您製定詳細方案,您放心。”
病房裡的陽光正好,照在母女重逢的身影上,也照在傑克溫柔的側臉上。林雪顏握著媽媽的手,轉頭看向傑克,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柳知抱著軟乎乎的開心果,指腹輕輕蹭著寶寶泛紅的小臉蛋,眼神裡滿是寵溺,轉頭看向林雪顏時,目光卻多了幾分認真,沙啞著嗓子追問:“顏顏,你跟江淮……什麼時候結的婚?我記得昏迷前,兩家都在談婚事了。”
她頓了頓,想起昏迷前的變故,眉頭輕輕蹙起,語氣裡帶著擔憂:“後來林氏破產,江家那邊……沒為難你吧?江淮有沒有護著你?”
不等林雪顏回應,她又看向懷裡的開心果,眼神裡帶著一絲疑惑:“還有這孩子,既然是你和江淮的,怎麼姓林,叫林果果?該跟著江淮姓江才對呀。”
一連串的問題像重錘一樣砸在林雪顏心上,她的笑容瞬間僵住,喉嚨發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媽媽剛蘇醒,身體還虛弱得很,怎麼能承受住真相?她不能告訴媽媽,林氏破產後江家第一時間落井下石,江淮第一時間拋棄了她;不能告訴媽媽,她根本沒和江淮結婚,還因為自己導致江淮雙腿殘廢,江家更恨她了;更不能告訴媽媽,開心果的生父是司泠夜,她甚至都是未婚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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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過往太過沉重,她怕一說出口,就會擊垮剛醒過來的媽媽。
情急之下,林雪顏連忙彆過臉,用手背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濕意,強擠出笑容轉頭看向媽媽,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媽,您剛醒,腦子還不清醒呢,先彆想這些舊事啦。”
她故意加重語氣,轉移話題:“您昏迷這麼久,肯定餓了吧?傑克醫生剛去給您買清淡的粥了,等會兒您多喝點,補補身體。對了,您現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柳知看著女兒泛紅的眼眶和刻意回避的模樣,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女兒的反應太反常了,不像隻是單純不想提。但她也知道自己剛蘇醒,身體還扛不住過多情緒波動,便沒有再追問,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回開心果身上,語氣柔和下來:“好,聽你的,先吃飯。這孩子這麼乖,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林雪顏心裡鬆了口氣,連忙順著媽媽的話往下說:“是呀,她可乖了,從來不亂哭,就是個小開心果。”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捏了捏寶寶的小拳頭,掩飾著心底的慌亂。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傑克提著保溫桶走進來,看到林雪顏眼角的濕意,又看了看柳知的神色,瞬間明白了幾分,連忙笑著打圓場:“阿姨,粥買回來了,你剛醒得吃點清淡的,知道你們中國人都喜歡大病後喝粥,我就特意去中餐館買了蔬菜瘦肉粥,我讓老板煮得軟爛,您肯定能消化。”
他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熟練地盛出一碗,遞到柳知麵前,巧妙地打破了病房裡的微妙氣氛。林雪顏看著傑克默契的舉動,心裡湧起一陣暖意,暗暗慶幸有他在身邊,幫自己化解了這場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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