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泠夜的婚禮辦得盛大而倉促,京圈名流幾乎全員到場,宴會廳裡水晶燈璀璨奪目,卻照不進司泠夜眼底半分暖意。他穿著筆挺的白色西裝,麵無表情地牽著沈佩的手,應付著一波又一波前來道賀的賓客,像個精致卻沒有靈魂的木偶。
餘澤自然也要出席,夏眠一開始死活不去,餘澤又是說好話又是買包包買鞋子夏眠才勉強一同出席。夏眠一踏進宴會廳,看到被眾人簇擁的司泠夜,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眼底滿是毫不掩飾的反感。要不是餘澤在旁邊拉著,她幾乎想轉身就走。
“眠眠你冷靜點,畢竟是公開場合。”餘澤低聲勸道,怕她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失態的事。
夏眠冷哼一聲,語氣帶著譏諷:“冷靜?我可冷靜不下來。看著他現在風風光光結婚,誰還記得顏顏當初受了多少委屈?顏顏被他媽媽威脅,獨自生孩子、照顧昏迷的媽媽,他倒好,轉身就跟彆人辦婚禮,真是冷血。”
說話間,司泠夜和沈佩正好走了過來。沈佩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想跟夏眠打招呼,卻被夏眠冷冷的眼神逼退。夏眠直視著司泠夜,語氣毫不客氣:“司總,恭喜啊,新婚快樂。就是不知道你這婚禮辦得這麼急,是真的喜歡沈小姐,還是隻是想給司奶奶一個交代?”
司泠夜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裡閃過一絲戾氣,卻在看到夏眠眼底的憤怒時,又默默壓了下去。他知道夏眠是為林雪顏打抱不平,也知道自己虧欠林雪顏太多,隻能沉默以對。
沈佩感受到氣氛尷尬,連忙打圓場:“夏小姐說笑了,我和泠夜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夏眠挑眉,語氣更冷,“但願如此吧。希望司總這次能負起責任,彆再像對待舊人那樣,讓身邊的人傷心。”
說完,她不再看司泠夜和沈佩難看的臉色,拉著餘澤轉身就走,留下兩人在原地接受眾人探究的目光。
司泠夜站在原地,握著沈佩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夏眠的話像一根針,狠狠紮進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讓他想起林雪顏離開時決絕的眼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身不由己,想起那份藏在心底從未熄滅的牽掛。
他轉頭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忽然想起紐約此刻正是白天。林雪顏現在在做什麼?她最近過得是否安好?她的媽媽醒了嗎?無數個問題湧上心頭,讓他胸口發悶。
沈佩察覺到他的失神,輕輕拉了拉他的手:“泠夜,彆在意彆人的話,我們去給長輩敬酒吧。”
司泠夜回過神,壓下心底的翻湧,重新戴上冰冷的麵具,點了點頭,跟著沈佩走向宴會廳深處。隻是那緊握的拳頭和眼底的落寞,終究暴露了他並非表麵那般平靜。
這場盛大的婚禮,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圓滿的結局,唯獨對司泠夜而言,更像是一場無法掙脫的枷鎖,將他困在責任與遺憾之間,遙遙望著大洋彼岸的那道光,再也無法觸及。
宴會廳的水晶燈折射出萬千光芒,將整個場地映照得如同白晝,空氣中彌漫著香檳與玫瑰的混合香氣,衣香鬢影間,儘是京圈名流的寒暄與笑意。司泠夜站在紅毯儘頭,白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卻始終麵無表情,指尖握著的紅綢,像是一道束縛,讓他渾身不自在。
沈佩穿著潔白的婚紗,裙擺曳地,由父親挽著緩緩走來。她的臉上滿是藏不住的喜悅,目光緊緊鎖在司泠夜身上,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一人。可司泠夜的視線卻有些渙散,落在遠處虛無的一點,直到沈佩走到他麵前,他才勉強扯出一絲僵硬的弧度,伸出手接過她的手。
神父的聲音莊重而平緩,詢問著婚姻的誓言。沈佩毫不猶豫地回答“我願意”,聲音帶著哽咽的激動。輪到司泠夜時,他沉默了片刻,空氣仿佛凝滯了幾秒,直到身邊的沈佩輕輕拉了拉他的手,他才低沉地吐出那三個字,語氣裡聽不出絲毫溫度,更像是完成一項必須履行的任務。
交換戒指時,司泠夜的動作有些機械。沈佩伸出手,眼底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看著那枚鑽戒套進自己的無名指,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可司泠夜看著自己手上那枚同款戒指,隻覺得冰涼刺骨,像是戴上了一個永遠無法掙脫的鐐銬。
敬酒環節更是一場漫長的煎熬。司泠夜跟著沈佩,一桌桌地應酬,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容,說著言不由衷的感謝。長輩們打趣著讓他們早日生個大胖小子,沈佩羞澀地低下頭,司泠夜卻隻是端著酒杯,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卻衝不散心底的沉悶。
中途,司奶奶拉著他的手,滿眼欣慰:“泠夜,以後好好對佩佩,彆再像以前那樣任性了。”司泠夜看著奶奶蒼老的麵容,想起她為了這樁婚事操碎了心,想起她當初以斷絕關係相逼的決絕,隻能點了點頭,輕聲說:“奶奶,我知道了。”
轉身的瞬間,他恰好看到不遠處的夏眠正對著餘澤抱怨,眼神時不時飄向他,滿是鄙夷與憤怒,那目光像針一樣紮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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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佩察覺到他的失神,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泠夜,彆多想,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她的聲音溫柔,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可司泠夜卻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抽回了被她挽著的胳膊,借口去洗手間,獨自逃離了這場喧囂。
洗手間的鏡子裡,映出他疲憊而落寞的臉。他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潑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下,是沈佩發來的消息:“泠夜,你在哪?大家都在找你。”司泠夜看著屏幕,沉默了許久,才回複了一句“馬上回來”。
他整理了一下西裝,重新戴上冰冷的麵具,推開門走了出去。宴會廳裡依舊熱鬨非凡,音樂悠揚,笑聲不斷,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就像一個局外人,被迫參與這場盛大的婚禮,扮演著新郎的角色,心裡卻裝滿了對另一個人的思念與遺憾。
這場被所有人祝福的婚禮,對司泠夜而言,不過是一場精心編排的鬨劇,而他,是這場鬨劇中最孤獨的主角。
婚禮結束後,晚上的灣水苑的彆墅裡一片寂靜,隻有樓下客廳的水晶燈還亮著微弱的光,映著滿地狼藉的婚禮殘餘。沈佩洗完澡,穿著精心挑選的真絲睡裙,頭發鬆鬆挽起,帶著幾分嬌羞躺在床上,眼底滿是對新婚之夜的期待。
房門被輕輕推開,司泠夜穿著黑色浴袍走了進來,浴袍的領口微敞,帶著剛沐浴後的濕潤氣息。他徑直走向衣櫃,絲毫沒有看向床上的沈佩,動作利落地從櫃子裡拿出一床折疊整齊的被子。
沈佩臉上的嬌羞瞬間僵住,下意識地往被子裡縮了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泠夜……”
司泠夜沒有回頭,隻是將被子搭在臂彎裡,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去客房睡。”
“為什麼?”沈佩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哽咽,“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為什麼要去客房?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經如願嫁給了他,可他為什麼還是對自己如此冷淡,連一絲夫妻間的親近都不願給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