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繼續進行,司泠夜坐在貴賓席上,卻有些心不在焉。台上的演講聲、身邊人的交談聲,都像是隔著一層薄霧,模糊不清。他的目光時不時會飄向嘉賓席的方向,林雪顏正專注地聽著發言,偶爾低頭和身邊的人交流幾句,笑容從容而淡然,再也沒有了當年看向他時的熱烈與依賴。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林雪顏的了解,還停留在三年前那個脆弱卻倔強的姑娘身上。這三年裡,她經曆了什麼,遇見了什麼,收獲了什麼,他一無所知。那些他在新聞上看到的光鮮亮麗,不過是她人生的冰山一角,背後的艱辛與成長,他從未參與,也早已沒有資格參與。
散場時,人群熙攘。司泠夜刻意放慢了腳步,看著林雪顏和夏眠並肩走出會場,兩人說說笑笑,身影漸漸融入門外的陽光裡。他沒有上前,隻是遠遠地望著,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停車場的方向。
沈佩的電話適時打來,語氣依舊溫柔:“泠夜,會議結束了嗎?我讓廚房燉了你喜歡的湯,要不要回來喝?”
司泠夜揉了揉眉心,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不了,公司還有事,晚點回去。”
司泠夜驅車來到一家遠離市區的高端酒店。辦理入住後,他按下頂層的按鈕,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獨自消化重逢後的複雜心緒。
電梯門緩緩合上的瞬間,一隻纖細的手突然伸了進來,伴隨著一聲輕柔的“等等”。
司泠夜下意識地按了開門鍵,抬眼望去時,呼吸驟然一滯。
林雪顏站在電梯門外,穿著一身米白色的休閒套裝,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褪去了會場的精致妝容,多了幾分生活的柔和。她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購物袋,裡麵裝著幾盒牛奶和零食,顯然是下樓買東西。
“司先生?”林雪顏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了平靜,側身走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淺淺的呼吸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司泠夜看著她手裡的購物袋,才反應過來她也住在這裡,心裡莫名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林小姐也住這家酒店?”他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比在會場時多了幾分自然,卻依舊帶著疏離。
“嗯,會議主辦方安排的,比較方便。”林雪顏點頭回應,目光落在跳動的樓層數字上,沒有看他,“司先生也是來住店?”
“算是吧。”司泠夜含糊地應了一聲。
電梯緩緩上升,跳動的樓層數字像秒針,敲打著狹小空間裡的沉默。林雪顏目光落在購物袋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包裝袋的紋路,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聲音清淡無波:“司先生怎麼沒回家?這個時間,沈太太應該還在等你吧。”
她的語氣裡沒有好奇,也沒有試探,更像是一句隨口的寒暄,就像問“吃飯了嗎”一樣平常。
司泠夜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起沈佩,提起“家”這個讓他此刻隻想逃避的詞。他轉頭看向電梯壁上的反光,映出自己眼底的落寞,喉結滾動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住在這裡方便。”
又是一句含糊的托詞,他不想對她說起婚姻的僵局,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婚姻早已形同虛設,更不想讓她窺見自己此刻的狼狽——那個在外人眼中風光無限的司太太,從來沒有走進過他的心裡,灣水苑那棟彆墅,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需要履行責任的“住所”,而非“家”。
林雪顏聽著他的回答,沒有追問,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林雪顏側身走出,剛拿出房卡對準隔壁的門鎖,身後的司泠夜忽然僵在原地。
他看著那扇與自己房間緊緊相鄰的門牌號,心臟猛地一縮——她竟住在隔壁。
“司先生,再見。”林雪顏刷卡的動作一頓,回頭禮貌頷首,語氣依舊平靜,沒有絲毫留戀。
司泠夜喉結滾動,想說些什麼,卻隻發出乾澀的音節。他看著她轉身,看著她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門把手,那些被強行壓抑的情緒瞬間衝破堤壩。
他以為自己早已接受“各自安好”,以為遠遠看著就好,可當她真實地站在身邊,觸手可及,那些深埋心底的執念與占有欲,便像瘋長的藤蔓,瞬間纏繞了他的理智。
“唔——”
林雪顏還沒反應過來,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纖細的胳膊被狠狠扯向身後。她驚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下一秒就被一個滾燙的胸膛緊緊抱住。
熟悉的、帶著淡淡雪鬆味的氣息包裹了她,讓她渾身一僵。
司泠夜的手臂像鐵箍一樣圈著她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裡。他不管她的掙紮,不顧她的驚呼,俯身打橫抱起她,轉身就用空閒的手刷開了自己的房門,一腳踹開,抱著她踉蹌著走了進去。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走廊的燈光。
林雪顏被他按在冰冷的門板上,後背傳來的涼意讓她瞬間清醒。她用力掙紮,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聲音帶著驚怒:“司泠夜!你放開我!你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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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泠夜卻像沒聽見一樣,收緊雙臂,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帶著一絲隱忍的顫抖。
“放開我……”林雪顏的聲音有些發顫,不是害怕,而是憤怒與不解。她沒想到,三年後的重逢,他會如此失控。
“不放。”司泠夜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顏顏,我放不開。”
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底線、所有的“各自安好”,都成了自欺欺人的謊言。他想占有她,想將她留在身邊,想讓她重新屬於自己,這種念頭像野火一樣,燒得他失去了所有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