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的男人,正是司泠夜。他依舊身著筆挺的西裝,身姿挺拔,隻是身邊多了一個穿著香檳色禮服裙的女人——長發挽起,妝容精致,氣質高貴溫婉,正是沈佩。
沈佩挽著司泠夜的胳膊,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眼底卻藏著一絲隻有自己才懂的酸澀。她嫁入司家三年,早已習慣了司泠夜的冷淡,也早就在家裡發現過無數張林雪顏的照片——有的夾在司泠夜的舊書裡,有的藏在抽屜深處,甚至在他從不讓人輕易進入的書房裡,還掛著一幅他和林雪顏的合影。照片裡的兩人笑得燦爛,司泠夜看向林雪顏的眼神,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溫柔與熾熱。那些照片像一根根刺,紮在她心頭,提醒著她這場婚姻的本質,不過是一場沒有愛情的妥協。
司泠夜的目光也瞬間鎖定了林雪顏,可當他看到她身邊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聽到孩子自然喊出“媽媽”時,臉色驟然大變,周身的氣壓瞬間降到冰點。三年,她竟然有了孩子?
他掙脫開沈佩的手,大步流星地朝著林雪顏的餐桌走去,腳步沉重得仿佛要踩碎地板。沈佩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連忙跟上,臉上的笑容早已僵住。
“這孩子是?”司泠夜俯身,雙手撐在餐桌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著林雪顏,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像極了瀕臨爆發的火山。
林雪顏抬眸,臉上依舊掛著平靜的微笑,隻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戒備:“我女兒,兩歲了,她叫開心果。”
她刻意少說了一歲——開心果明明已經三歲,可在司泠夜麵前,她下意識地想拉開距離,不想讓他算出孩子出生的時間,不想讓過往的牽扯再添糾葛。
她轉頭對開心果柔聲道:“寶寶,說叔叔好。”
開心果眨著大眼睛,看著眼前臉色不太好的叔叔,卻還是甜甜地笑道:“叔叔好!我們早上在電梯裡見過的,你還幫我撿球了呢!”
司泠夜的目光在開心果臉上流連,那眉眼間的相似度,那不經意間的神態,再加上孩子的年齡,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念頭瘋狂滋生。他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林雪顏,聲音帶著質問:“你結婚了?”
林雪顏緩緩放下刀叉,指尖在桌布上輕輕摩挲,語氣平淡卻帶著疏離:“司先生,這和你有關係嗎?”
一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司泠夜所有的情緒,隻剩下刺骨的憤怒與絕望。他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臉,看著她身邊純真的孩子,再回頭瞥見沈佩站在不遠處,臉色蒼白,忽然覺得無比諷刺。
他猛地直起身,一把拉住沈佩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沈佩痛呼一聲。“我們走!”他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轉身就朝著餐廳門口走去,腳步踉蹌,背影裡滿是狼狽與暴怒。
沈佩被他拉得跌跌撞撞,隻能狼狽地跟上,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林雪顏,眼神複雜至極——有同情,有嫉妒,還有一絲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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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裡的目光都聚焦在這突如其來的鬨劇上,林雪顏卻仿佛毫不在意,隻是拿起紙巾,輕輕擦拭著開心果的嘴角。
可這時,開心果卻皺著小眉頭,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聲音軟糯卻帶著困惑:“媽媽,你不是告訴我不可以撒謊嗎?我明明三歲了,你為什麼要跟叔叔說我兩歲呀?”
林雪顏的動作一頓,低頭看著女兒清澈的眼睛,心裡泛起一陣酸澀。她輕輕抱住開心果,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寶貝,媽媽剛才……是有原因的。以後不會了。”
她知道,這個謊言終究瞞不住,可此刻,她隻想守護好身邊的平靜,不讓過往的風暴,再次席卷她和孩子的生活。而不遠處,傑克剛好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眼前的場景,連忙快步走來:“怎麼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林雪顏抬頭看向快步走來的傑克,臉上迅速揚起一抹釋然的笑,伸手輕輕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沒什麼,剛才遇到個熟人,打了個招呼而已。”
她刻意淡化了剛才的衝突,不想讓傑克察覺到異常,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和司泠夜之間那些剪不斷的糾葛。
傑克將信將疑地坐下,目光掃過餐廳門口,隻看到兩個匆匆離去的背影,他伸手揉了揉開心果的頭發,笑著問道:“寶貝剛才在跟媽媽說什麼呀?”
“爸爸,媽媽剛才撒謊了!”開心果立刻舉起小手,像個小大人一樣告狀,“我明明三歲了,媽媽卻跟那個叔叔說我兩歲,媽媽說不可以撒謊的!”
傑克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林雪顏,眼底帶著一絲詢問。
林雪顏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剛才那個叔叔……是我以前認識的人,我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就隨口說了一句。”
傑克看著她眼底的窘迫,沒有追問,隻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隻要寶貝知道不能撒謊就好。媽媽也是有自己的難處,對不對?”
開心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拿起小叉子,開心地戳著盤子裡的蛋糕:“爸爸,蛋糕好甜!”
傑克笑了笑,拿起刀叉,給林雪顏切了一塊牛排:“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林雪顏看著傑克溫柔的側臉,心裡湧起一陣暖流。幸好有他在,總能在她慌亂的時候,給她滿滿的安全感。她拿起叉子,嘗了一口牛排,黑鬆露的香氣在舌尖彌漫,之前的尷尬與不安,也漸漸消散。
而餐廳外,司泠夜拉著沈佩快步走出商場,直到站在路邊,才猛地鬆開她的手腕。沈佩的手腕上已經紅了一圈,她揉著被捏痛的地方,看著司泠夜暴怒的側臉,輕聲問道:“泠夜,你到底怎麼了?那個孩子……”
“閉嘴!”司泠夜猛地打斷她,眼底滿是猩紅的血絲,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竟然結婚生子了……”
他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三年來,他守著一場形同虛設的婚姻,對沈佩始終保持著距離,甚至為了林雪顏,守身如玉,從未有過絲毫逾矩。他以為林雪顏和他一樣,心裡還殘留著過往的情愫,以為她的光鮮背後或許也藏著孤獨,可現實卻給了他沉重一擊——她早已在國外組建了家庭,有了愛她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過得幸福圓滿,隻有他還困在回憶裡,作繭自縛。
剛才開心果的笑臉在他腦海裡反複浮現,那孩子眉眼間確實有林雪顏的影子,可他從未想過孩子會和自己有關。在他看來,林雪顏既然已經開始了新生活,那孩子自然是她和現任丈夫的,這份認知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紮進他心裡,讓他既憤怒又絕望。
他憤怒林雪顏的“薄情”,憤怒自己三年來的堅守像個笑話;更絕望於他們之間徹底斷了所有可能,那些他以為的“還有機會”,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幻想。
他拿出手機,手指顫抖地翻到林雪顏早已停用的號碼,指尖懸在屏幕上,卻遲遲按不下去。質問的話堵在喉嚨裡,最終隻化作一聲無力的嘶吼,震得周圍空氣都在顫抖。
沈佩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她何嘗不知道司泠夜的堅守,可這份堅守從未給過她半分暖意。
她輕聲說:“泠夜,我們回家吧。”
司泠夜沒有說話,隻是猛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她上車。車子發動,朝著灣水苑的方向駛去,車廂裡一片死寂。沈佩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而司泠夜的目光則死死盯著前方,眼底的暴怒漸漸褪去,隻剩下一片荒蕪的冰冷。
西餐廳裡,林雪顏一家三口吃完了飯,傑克牽著開心果,林雪顏跟在身邊,三人說說笑笑地朝著商場外走去。開心果手裡拿著一個新換的毛絨玩具,興奮地跟傑克分享著剛才在餐廳裡看到的趣事,完全忘了之前的小插曲。
林雪顏看著女兒開心的笑臉,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她能猜到司泠夜此刻的憤怒,卻不知道這份憤怒背後,是他對自己三年堅守的崩塌。她隻知道,那個關於年齡的謊言,或許隻是一個開始,她和司泠夜之間的糾葛,恐怕還沒那麼容易結束。
“在想什麼?”傑克察覺到她的走神,停下腳步,關切地問道。
林雪顏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在想,明天會議結束後,我們帶開心果去京都遊樂園玩玩吧,她一直想去。”
“好啊。”傑克笑著點頭,“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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