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司泠夜的助力,證據收集得異常順利。短短三天,沈家龍當年惡意施壓銀行撤回貸款、偽造合同漏洞侵吞林氏資產、甚至暗中轉移林氏核心技術的完整證據鏈,就被整理得清清楚楚,每一份文件、每一段錄音、每一個證人證詞,都鐵證如山,無可辯駁。
檢察院那邊很快立案,消息傳開,京都商界一片嘩然。曾經風光無限的陽光集團,一夜之間陷入輿論漩渦,股價暴跌,合作商紛紛撤資,牆倒眾人推的架勢愈發明顯。
柳知和柳浩接到消息時,激動得紅了眼眶。柳知拉著林雪顏的手,哽咽道:“雪顏,你外公和爸爸在天有靈,終於可以瞑目了!”柳浩也重重拍了拍司泠夜的肩膀,語氣複雜卻真誠:“司總,這次……謝謝你。”
司泠夜隻是淡淡點頭,目光始終落在林雪顏身上。這些天,他一邊處理沈家的爛攤子,一邊幫著林家對接律師、整理資產,幾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眼底的紅血絲愈發明顯,卻從未有過半句怨言。
林雪顏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百感交集。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被挪開,林氏的冤屈即將昭雪,可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狂喜,反而多了幾分平靜。或許是這些天的奔波讓她疲憊,或許是與司泠夜的糾纏讓她心緒複雜。
這天下午,律師傳來消息,說沈家龍認罪了,不僅承認了所有罪行,還主動交代了當年更多細節,甚至牽扯出了幾個當年幫他做事的幫凶。“林小姐,司先生,法院很快就會開庭宣判,林氏的資產也會依法追回,甚至可能獲得額外的賠償。”
掛了電話,林雪顏坐在山水彆墅的客廳裡,看著茶幾上的一朵插在花瓶裡的洋桔梗,久久沒有說話。司泠夜坐在她身邊,遞過一杯溫水:“都結束了。”
“嗯,結束了。”林雪顏接過水杯,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謝謝你,司泠夜。”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鄭重地對他說謝謝,沒有怨恨,沒有防備,隻有純粹的感激。
司泠夜的身體微微一僵,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化為深深的柔和:“我說過,會幫你洗刷冤屈。”
“那你和沈佩……”林雪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她知道,司泠夜娶沈佩本就是權宜之計,如今沈家倒台,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也該有個了斷。
提到沈佩,司泠夜的神色沉了沉:“她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我不會牽連她,會給她足夠的補償,讓她以後能安穩生活。”
林雪顏點點頭,沒有再多問。她能想象到沈佩的傷心,卻也知道,這段建立在欺騙和利益上的婚姻,本就不該繼續。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清脆的笑聲,是開心果和夏眠回來了。蹦蹦跳跳地跑到林雪顏麵前:“媽媽,我和乾媽回來啦!”
司泠夜看著開心果純真的笑臉,眼底的冷硬瞬間融化。這些天,他隻要有空,就會陪著開心果玩耍,給她講故事、搭積木,甚至陪她去公園放風箏。他認為,總有一天,他能代替傑克在開心果心中的位置,會接受他這個真正的爸爸。
夏眠在一旁笑道:“顏顏,現在林氏的事解決了,你打算怎麼辦?是留在京都重建林氏,還是回紐約?”
林雪顏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她還真沒認真想過。回紐約,有她熟悉的生活和工作室;留在京都,有家人,有爸爸留下的基業。
她看向司泠夜,發現他也在看她,眼神深邃,帶著一絲期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林雪顏頓了頓,目光落在開心果身上,“我想先留在京都,把林氏的爛攤子收拾好,畢竟這是外公還有爸爸一輩子的心血。至於以後……”她沒有說下去,隻是輕輕笑了笑。
司泠夜沒有追問,隻是輕聲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林氏重建需要幫忙,隨時開口。開心果在京都上學的事,我也已經幫你打聽好了,最好的私立幼兒園,環境和師資都很好。”
林雪顏心裡一暖,沒想到他連這些都想到了。她看著他眼底的深情,看著開心果對他依賴的模樣,心裡的某個角落,似乎在慢慢軟化。
夏眠在一旁看得真切,偷偷給司泠夜使了個眼色,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有些事情,不需要急著下定論,時間會給出最好的答案。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給客廳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
過往的恩怨、傷痛與誤解,終將在時光的衝刷下,漸漸淡去,留下的,是彼此守護的溫暖與勇氣。
法院開庭這天,京都的天空格外晴朗,陽光透過法院的玻璃幕牆,照亮了莊嚴肅穆的審判庭。林雪顏穿著一身簡潔的黑色西裝,牽著開心果的手坐在原告席上,柳知和柳浩坐在她身旁。司泠夜站在他們身後,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法庭,像一道堅實的屏障,無聲地守護著這一家人,卻始終與柳知、柳浩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被告席側後方,沈佩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色連衣裙,眼眶自始至終都是紅的。她坐在旁聽席的角落,雙手緊緊攥著裙擺,指尖泛白。從檢察官陳述沈家龍的罪行開始,她的身體就一直在微微顫抖,當聽到父親不僅毀掉林氏,還貪汙數十億公款時,她再也忍不住,眼淚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裙擺。她從未想過,自己敬重的父親,竟藏著如此肮臟貪婪的一麵,那些年的光鮮亮麗,全是用無數人的苦難堆砌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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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進行得有條不紊,銀行經理的證詞、偽造的合同、資產轉移明細、海外賬戶流水……每一份證據都像重錘,砸在沈佩心上。沈家龍從最初的辯駁到後來的沉默,最終癱坐在被告席上,眼神空洞。當法官敲響法槌,宣判“被告人沈家龍數罪並罰,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時,沈佩再也支撐不住,捂住臉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