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泠夜處理完公司事務,特意提前下了班。車子剛駛出寫字樓,他就對司機吩咐:“去柳知那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上還存著昨晚和林雪顏相擁而眠的模糊剪影,眼底漾著藏不住的溫柔——他特意帶了開心果念叨了好幾天的進口糖果,還訂了她愛吃的草莓蛋糕,想給母女倆一個驚喜。
車子穩穩停在柳知家門口,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往常開心果嘰嘰喳喳的笑聲,連那隻總愛搖尾巴的小狗都沒出現。司泠夜皺了皺眉,推開車門大步走過去,抬手敲了敲院門。
門很快被打開,柳知站在門內,看到他時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柳姨,”司泠夜的目光越過她往院子裡掃,“顏顏和開心果在嗎?”
柳知側身讓他進來,語氣帶著幾分了然的無奈:“她們回紐約了呀,沒跟你說嗎?”
“回紐約?”司泠夜的聲音猛地拔高,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溫柔瞬間被錯愕取代,“什麼時候走的?”
“今天一早的飛機。”柳知歎了口氣,“雪顏說工作室那邊催得緊,堆積的工作太多,不得不回去處理。她怕你忙,沒特意跟你說,想著到了紐約再聯係你吧,這個點估計都快下飛機了。”
“沒跟我說?”司泠夜的拳頭不自覺攥緊,指節泛白,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憤和恐慌湧上心頭。他昨天早上還抱著她,她明明答應過會慢慢考慮他們的未來,轉頭就不告而彆,連一句交代都沒有!
他沒再跟柳知多寒暄,轉身就大步往車裡走,腳步重得幾乎要踏碎院中的石板路。坐進後排,他猛地將手裡的糖果盒摔在座椅上,盒子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隨即掏出手機快速撥號。
屏幕上跳動著“顏顏”兩個字,電話接通的提示音卻遲遲沒有響起,直到最後傳來冰冷的女聲:“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司泠夜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眼底翻湧著怒意。他又連續撥了好幾遍,結果依舊是關機。他能想象到,此刻的林雪顏或許正和開心果依偎在飛機上睡得香甜,全然沒顧及他的感受。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抬手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俊美的臉上滿是陰鷙。三年的等待,好不容易才衝破隔閡靠近她,她卻又一次不告而彆,把他拋在腦後!
“開車!”他對著前排的司機低吼一聲,語氣裡的怒火幾乎要將車廂點燃。
車子緩緩駛離柳家,司泠夜靠在座椅上,眼神冰冷地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深秋的夜色漸濃,路燈的光暈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陰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心裡又氣又澀——他以為他們之間已經不一樣了,原來在她心裡,他依舊是可以隨時拋下的人。
車子一路疾馳,朝著灣水苑的方向駛去,車廂裡隻剩下他壓抑的怒火和沉重的呼吸聲。
灣水苑的客廳裡,煙霧繚繞。司泠夜癱坐在沙發上,指尖夾著的香煙燃到了儘頭,燙到手指才猛地回神,隨手將煙蒂按進水晶煙灰缸裡。桌麵上已經堆滿了煙蒂,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煙草味,與殘留的梔子花香格格不入。
他盯著黑屏的手機,眼底滿是未消的怒火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從柳家回來後,他就一直這樣坐著,一根接一根地抽煙,腦海裡反複回放著柳知的話,回放著昨晚林雪顏在他懷裡的溫軟,心口的氣就堵得難受。
就在他準備點燃第五根煙時,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屏幕上跳動的“顏顏”兩個字格外刺眼。
司泠夜幾乎是瞬間抓起手機,指尖都帶著顫抖,按下接聽鍵,語氣裡的怒火絲毫未減,甚至帶著幾分壓抑的委屈:“林雪顏,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辭而彆?”
電話那頭,林雪顏剛帶著開心果回到紐約的公寓,疲憊地靠在玄關處,聽到他帶著火氣的質問,輕輕歎了口氣:“司泠夜,你先彆生氣,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不是故意?”司泠夜冷笑一聲,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你都坐上飛機飛半個地球了,還說不是故意?前晚我們還在一起,你連一句要走的話都沒提,你把我當什麼了?”
“工作室的事情真的很緊急,助理催了無數次,客戶那邊已經在違約邊緣了。”林雪顏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耐心解釋道,“我本來想早上跟你說的,怕打電話打擾到你睡覺,又怕跟你說了你工作上會分心,想著到了紐約再跟你聯係……”
“彆找這些借口!”司泠夜打斷她,耍起了小孩脾氣,語氣蠻橫,“你就是沒把我放在心上!什麼忙,什麼怕分心,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不想帶我一起,甚至不想跟我有任何牽扯!”
“司泠夜,你不講道理。”林雪顏的聲音沉了沉。
“我就是不講道理!”司泠夜梗著脖子,語氣帶著一絲控訴,“你說過會考慮我們的未來,結果轉頭就一聲不吭地走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林雪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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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不管林雪顏怎麼解釋,他都聽不進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隻顧著發泄自己的不滿。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司泠夜以為她會繼續解釋,或者道歉,心裡還憋著一股氣等著她服軟。
可過了許久,林雪顏的聲音再次傳來,平靜卻帶著一絲冰冷:“司泠夜,我憑什麼跟你說?”
司泠夜愣住了,下意識地反問:“你說什麼?”
“我問你,你又以什麼身份來要求我向你彙報行程?”林雪顏的語氣很淡,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戳中了司泠夜的要害,“我們是什麼關係?你是我的誰?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男友,還是我的親人?都不是。所以,我去哪裡,做什麼,為什麼要事事跟你報備?”
一句話,讓司泠夜瞬間啞口無言。
客廳裡的煙霧似乎更濃了,他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剛才的怒火瞬間被抽空,隻剩下滿心的澀然與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