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其他人呢，怎麼沒看到？”林陽的腳步一頓，眉頭微微皺起，眼神掃過四周的樹林，仿佛在搜尋著什麼。他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喉結處的彈孔疤痕，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周晨、秦雨、羅飛和我在和你們失散之後有去地下三層找過，可是那裡什麼都沒有。原本我們都快要放棄了，可就在這時候在地下三層的一角發現了洛羽，他……他的情況不太好……”肖煥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愧疚。
“洛羽他怎麼樣了？”鄒曉婷擔心的問道。“他……”肖煥欲言又止。
“還是我自己告訴你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二人不由一怔，因為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老不死的，怎麼，看到我不高興？”洛羽從前方的灌木叢中走出，墨鏡下的眼睛依然泛著混濁的眼光。
“死瞎子，你……”林陽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可看到洛羽的一隻袖管空空的，頓時怔在原地。
鄒曉婷也看到了，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肖煥抱住了她。“我們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整條胳膊都沒了，估計是當時給你們爭取時間時挨得那一下。至於後麵的，我想隻有他能告訴你答案了。”肖煥說話的時候，眼裡泛著淚花，作為隊友、作為一個男人，他知道什麼時候該發泄情緒，什麼時候該冷靜麵對突發情況，這是他從警多年來積累的寶貴經驗。
林陽看著那個空空的袖管，心裡五味雜陳。他的手指緊緊攥住袖口，指關節微微發白。他的喉嚨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言語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難以出口。眼前的洛羽依舊掛著那副熟悉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失去一條手臂對他來說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這家夥……”林陽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總是這麼逞強。”
洛羽輕笑了一聲，抬手調整了一下墨鏡的位置，儘管他看不見，但那動作早已成為習慣。“逞強？我可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好逞強的。倒是你們，看起來比我狼狽多了。”
鄒曉婷的眼眶已經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她快步走到洛羽身邊，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肩膀，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仿佛害怕自己的觸碰會讓他更加痛苦。
“你真的沒事嗎？”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洛羽側過頭，像是在傾聽她的呼吸聲，隨後搖了搖頭，“放心吧，這點傷算不了什麼。隻要還能站著，我就還能戰鬥。”
林陽深吸了一口氣，胸腔裡像是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他邁步走向洛羽，伸手拍了拍他那僅存的肩膀，力道很輕，卻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情緒。“下次彆再一個人扛了，我們是一個團隊。”
洛羽沒有回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林陽拿出在空間裡拿到的手杖，“這個應該是你的，我……”話未說完，手杖從手中滑落，化成一堆黑色的灰燼。
“這，這是怎麼回事？”鄒曉婷吃驚的問道。“也許這就是時間不可逆的意思吧……”洛羽的聲音傳來，冰冷而又嚴肅。
林陽盯著地上的黑色灰燼，手指微微顫動，仿佛那些灰燼中還殘留著某種無形的重量。他的目光從灰燼移到洛羽的臉上，那張依舊掛著淡然笑意的臉龐此刻顯得格外陌生。風從林間掠過，卷起灰燼，飄散在空氣中，像是時間的塵埃無聲地消逝。
“時間不可逆……”林陽低聲重複著這句話，聲音幾乎被風吹散。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出一絲迷茫和不安，“你到底經曆了什麼？”
洛羽依舊站在那裡，墨鏡下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林陽的靈魂，直抵某個不可言說的深淵。他輕輕歎了口氣，抬起僅存的那隻手，扶了扶墨鏡，“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能說。說出來，隻會讓你們陷入更大的危險。”
鄒曉婷站在一旁，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指節泛白。她的目光在洛羽和林陽之間來回遊移，內心的恐懼和不甘像一團亂麻糾纏在一起。“可是……我們需要知道真相！如果你什麼都不說，我們怎麼對抗觀測者？怎麼救更多的人？”
洛羽沉默了片刻，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他的呼吸變得輕微，仿佛連空氣都不敢驚擾。片刻後，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平靜，“你們以為觀測者隻是一個實體，但它遠遠不止如此。它是時間的裂縫，是空間的扭曲，是我們無法理解的存在。而那棵樹……不過是一個信號塔，用來傳遞它的意誌。
“信號塔？”林陽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疑惑和壓抑的緊迫感。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喉結處的彈孔疤痕上摩挲，仿佛那道傷痕能給他帶來某種警示或力量。“你的意思是，那棵樹……它在傳達某種信息？”
洛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抬起頭，墨鏡下的眼睛似乎穿過層層迷霧，直達某個不可見的維度。“是的，它不僅是觀測者的媒介，更是它的耳目。我們在那裡所做的一切，甚至我們所想的每一件事，都可能被它捕捉並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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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曉婷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的手指緊緊握住腰間的設備，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如果我們的一切都在它的監視之下，那我們還有什麼勝算？”
洛羽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冷笑。“正因為如此，我們必須出其不意。它雖然強大，但並非無懈可擊。它的存在依賴於時間和空間的平衡，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它的力量也會隨之削弱。”
林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仿佛抓住了什麼關鍵點。“你是說，我們可以通過乾擾時空的方式來削弱它？”
“沒錯。”洛羽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但這需要極其精確的計算和巨大的能量。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它的核心，並在它反應過來之前摧毀它。”
肖煥站在一旁，眉頭深鎖，手中的槍已經被他握得發熱。“可我們根本不知道它的核心在哪裡，更何況，即使找到了，我們又該如何摧毀它？”
鄒曉婷的手指在平板上飛速滑動，屏幕上的數據流如同一道道閃電般劃過。她的眼睛緊盯著那些數字和符號，仿佛要從其中揪出一個答案。“或許，”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我們可以利用那股黑霧。它不是一直圍繞著祭壇嗎？如果那黑霧是某種能量的載體，我們或許可以逆轉它的流向，就像我剛才看到的那些逆向代碼一樣。”
林陽的目光一凝，手指不自覺地捏了捏喉結處的疤痕。“逆轉流向......”他喃喃自語，仿佛在咀嚼這個詞的重量。“可那黑霧並不是單純的物質，它更像是一種......意識的具現化。”
“意識？”肖煥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手中的槍不由自主地指向了黑霧的方向。“你是說，那些東西是有思想的？”
洛羽的嘴角微微勾起，墨鏡下那雙無法看見的眼睛似乎在注視著什麼遙遠的東西。“不僅僅是思想，”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它們是比思想更古老的存在，是時間本身的碎片，也是空間斷裂後的產物。它們之所以聚集在那棵樹周圍，是因為那棵樹正是連接這一切的紐帶。”
風突然停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林陽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腰間的刀柄。“所以，”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妙的顫抖，“那棵樹不僅是一個信號塔，還是一個......門戶？”
…………
另一方麵，周晨那邊……
“羅飛，你說洛羽都出去那麼長時間了，不會有事吧？”秦雨看著手表問道，此刻距離洛羽離開已經有一個小時了。
“沒事，有肖煥在不會有問題的。我估計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和林科他們碰麵了吧。”周晨拍拍羅飛的肩膀說道。
此時的他們身處在一個房間內，那是他們從地下三層出來後偶然找到的。
房間並不大，在房間的一角擺著一張床，在對著門的方向有一張寫字桌和一個殘破的木椅子。除了這些之外，在進門右側靠牆的地方，擺著幾台早已關閉的機器，秦雨經過調試確定，這些機器已經有很久無法使用了——這裡是一個簡易的監控室。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從門外傳來，打破了房間內的靜謐。周晨的手指猛地頓住，掌心貼著牆壁，感受著那微弱的震動。他的目光驟然銳利，視線如同刀刃般刺向房門的方向。羅飛的反應更快，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同時，他已經拔出了腰間的手槍，槍口穩穩對準門口，肌肉繃緊，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好奇怪啊，”秦雨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手指飛快地在平板上滑動，屏幕上的數據流閃動著，映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外麵不應該有任何動靜。”
“彆慌。”周晨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鎮定，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那扇緊閉的門。他慢慢抬起手，示意羅飛後退幾步，同時自己也往牆邊靠去，儘量讓自己的身體隱沒在陰影中。
“會不會是那種東西？”羅飛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沒有明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他指的是什麼——那些纏繞在黑暗中，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存在。
“應該不可能。”周晨的語氣斬釘截鐵，但他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摸向了胸口，那裡藏著一塊古老的懷表，指針在他指尖下微微跳動，仿佛在提醒著他什麼。他的視線在房內快速掃視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一張簡陋的桌子上，桌麵上擺著一張陳舊的地圖，上麵標注著幾處奇怪的符號。
“秦雨，”周晨壓低聲音，目光依然鎖定在門口，“你能用平板連上那台機器，在上麵調出外麵的監控畫麵嗎？”
“我試試看，”說著，秦雨看了看監控器的電線走向，然後將機器從牆邊搬開，露出牆後的空間。“這是連接這個的，這是連接那個的……”她自言自語道，不多時，她將其中一根電線拿了出來，插在平板電腦上，頓時，監視器上某一個關掉的屏幕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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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她立刻興奮起來，手在平板上不停的操作著。幾分鐘後，走廊裡的監控被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