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新聞了，說城西的廢棄工廠發生了爆炸，警方正在調查。”薑少傑壓低聲音，“是不是和你們那天的事有關？”
方雨晨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吧。具體的……我不能說，他們有規定。”
薑少傑理解地笑了笑：“我懂。就像你不能說你那天突然消失是去乾嘛了一樣。”他頓了頓，認真地看著方雨晨，“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不過說真的，那個林科長看起來挺靠譜的，跟著他應該比考公務員刺激。”
方雨晨被他逗笑了，心裡的糾結似乎也減輕了一些。他剛想說話，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走到病房外接通了電話。
“喂，是方雨晨嗎？”電話那頭傳來周晨的聲音，背景裡隱約有鍵盤敲擊的聲響。
“周哥？怎麼了？”
“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周晨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凝重，“我們在整理林嶼舟的資料時，發現他半年前在安平市第三中學做過代課老師，正好是你的學校。”
方雨晨愣住了：“林嶼舟？他在我們學校待過？”
“是的，教物理，隻待了一個月就辭職了。”周晨的聲音裡帶著困惑，“我們查了他當時的授課記錄，發現他特彆關注過幾個學生，你是其中之一。”
這個消息像一道驚雷在方雨晨腦海中炸開。他想起高二下學期確實有個代課的物理老師，姓林，長得很高，總是穿著黑色的風衣，不過他當時隻顧著準備會考，對這個老師沒什麼印象。
“他……關注我做什麼？”方雨晨的聲音有些發顫。
“不知道。”周晨歎了口氣，“他的教案裡，關於你的部分被撕掉了。我們想問問你，當時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比如他有沒有單獨找過你，或者說過奇怪的話？”
方雨晨努力回憶著，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片段——好像有一次放學後，那個林老師在走廊裡叫住過他，問他是不是經常做關於森林的夢。當時他覺得莫名其妙，隨便應付了幾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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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問過我關於做夢的事。”方雨晨不確定地說，“具體的記不清了，太久了。”
“關於森林的夢？”周晨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些，“是不是很黑的森林，裡麵有發光的植物？”
方雨晨心中一震：“你怎麼知道？”
那是他從小到大反複做的一個夢，夢裡他總是在一片漆黑的森林裡迷路，腳下的泥土是暗紅色的，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香氣，偶爾能看到遠處有藍色的光點在閃爍，像是某種植物在發光。
“那是不歸林的特征。”周晨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方雨晨，你必須儘快來一趟調查科，這件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
掛了電話，方雨晨站在醫院的走廊裡，感覺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他低頭看了看胸口，那枚吊墜正隔著衣服微微發燙，像是在呼應著什麼。
與此同時，404調查科的辦公室裡，林陽正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幕前，屏幕上顯示著不歸林的衛星地圖。地圖上用紅色標記著十幾個點，每個點旁邊都標注著日期和能量指數。
“這是近五年來不歸林周邊發生的能量異常點。”林陽指著屏幕對李局說，“我們發現，這些異常點的分布和林嶼舟活動過的區域高度重合。”
李局坐在辦公桌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你的意思是，林嶼舟一直在尋找不歸林？”
“不止是他。”林陽調出另一份文件，“‘信徒’組織近十年來的活動軌跡，也都圍繞著不歸林展開。吳天德的本體當年就是在不歸林深處獲得時空能量的，現在的複製體很可能也在試圖重返那裡。”
“那方雨晨呢？”李局突然問道，“他和不歸林的聯係，查清楚了嗎？”
林陽搖了搖頭：“他的身世很簡單，父母都是普通職工，三年前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了。那枚吊墜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我們查了吊墜的材質，發現裡麵含有微量的時空能量結晶，和不歸林的土壤成分一致。”
“也就是說，他的母親很可能去過不歸林。”李局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這個孩子身上藏著的秘密，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就在這時，鄒曉婷推門進來，臉色凝重：“科長，李局，剛剛接到監控報告，城西廢墟出現了地質勘探局的車輛，但我們的線人說，那輛車登記在一家空殼公司名下，和‘信徒’組織有關。”
林陽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他們回去了？”
“是的，而且根據熱成像顯示，他們帶走了一個生命體，體型和林嶼舟高度吻合。”鄒曉婷調出監控畫麵，雖然畫麵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抱著什麼人上了黑色帕薩特，“我們的人試圖跟蹤，但在市郊失去了目標。”
林陽一拳砸在桌子上：“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回頭。”
李局站起身：“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通知下去，立刻啟動最高警戒，全城搜捕那輛黑色帕薩特。另外，派人保護好方雨晨，他很可能是‘信徒’組織的下一個目標。”
“明白！”
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每個人都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林陽看著屏幕上不歸林的地圖，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他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而這場風暴的中心，很可能就是那個還在猶豫要不要加入他們的少年。
夜幕漸漸籠罩了整個城市，404調查科的燈光卻徹夜通明。林陽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手中緊緊攥著一枚和方雨晨同款的吊墜——那是他在不歸林深處找到的，上麵刻著和方雨晨吊墜相同的紋路。
他一直沒告訴彆人，其實三年前那場車禍，方雨晨的父母並不是普通的意外身亡。他們的車最後出現在不歸林邊緣，車裡空無一人，隻留下了一枚破碎的吊墜。而他之所以會找到方雨晨，不僅僅是因為能量感應，更是因為一個他對自己許下的承諾。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他的。”林陽對著窗外輕聲說，仿佛在對某個看不見的人保證。
遠處的黑暗中，那輛黑色帕薩特正行駛在前往秘密基地的路上。四爺看著後座陷入沉睡的林嶼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從內袋裡拿出那枚金屬儲存器，綠燈已經變成了常亮，上麵的紋路開始和他手腕上的紋身產生共鳴。
“源初之光……”他低聲呢喃，墨鏡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狂熱，“這一次，終於要得償所願了。”
後座的林嶼舟突然動了一下，乾裂的嘴唇裡吐出幾個模糊的字，像是在夢囈，又像是在詛咒。而他胸口的位置，那枚被四爺收走的能量儲存器留下的印記，正泛著淡淡的紅光，如同一個即將蘇醒的惡魔。
城市的另一端，方雨晨站在醫院的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他摸了摸胸口的吊墜，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晨給他的號碼。
“周哥，我決定了，我去調查科。”
電話那頭傳來周晨明顯鬆了口氣的聲音：“太好了，我們等你。”
掛了電話，方雨晨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病房。他知道，從他做出這個決定的瞬間起，他的人生軌跡將徹底改變。前方等待他的，是未知的危險，是隱藏的秘密，或許還有那個在夢中反複出現的黑色森林。但他已經準備好了，無論未來有多少風雨，他都要親手揭開那些籠罩在真相之上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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