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改造人!”方雨晨大喊,吊墜的藍光突然暴漲,將整個房間籠罩。周晨看到那些鏡麵碎片在藍光中融化,像是遇到高溫的蠟。
穿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兜帽被風吹起,露出半張布滿疤痕的臉。他的右眼是假的,眼眶裡嵌著枚銀色鏡片,轉動時折射出冷光:“源初之光的覺醒者,比預想中早了三個月。”
“你是誰?”周晨將方雨晨護在身後,霰彈槍的保險栓扳到連發模式。
男人的假眼突然彈出細小的探針,刺入太陽穴:“我是來帶你走的,方雨晨。你的母親沒能完成的使命,該由你繼承了。”
方雨晨的吊墜突然發燙,燙得他差點脫手。腦海中閃過無數混亂的畫麵——不歸林的藍色植物、母親在實驗室裡操作儀器的背影、半枚染血的吊墜沉入泥潭……這些畫麵像破碎的玻璃碴,紮得他頭痛欲裂。
“我媽到底是什麼人?”方雨晨的聲音帶著哭腔,吊墜的光芒與男人假眼的鏡片產生共鳴,房間裡的鏡麵開始劇烈震動。
“她是組織最優秀的能量引導者。”男人的聲音變得悠遠,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可惜在最後階段失控了,還好她把最重要的東西留給了你——那半管純淨的能量精髓,藏在哪了?”
周晨突然想起林嶼舟被帶走時提到的“安全屋地板下”,難道方雨晨的家就是那個安全屋?他用餘光掃過房間角落的地板,果然有塊地磚的顏色比周圍略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方雨晨抓起椅子砸向鏡麵牆,藍光隨著他的動作形成衝擊波,將兩個改造人震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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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假眼突然發出刺耳的頻率,周晨感覺太陽穴像是被鋼針穿刺,霰彈槍差點脫手。方雨晨的吊墜卻在此時爆發出更強的光芒,形成金色的防護罩將兩人籠罩。男人的假眼發出裂紋聲,他捂著右眼後退半步,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雙生共鳴?不可能……”
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肖煥帶著特警隊破窗而入。男人看了眼逐漸合攏的包圍圈,突然將一枚黑色膠囊捏碎在掌心。濃煙瞬間彌漫整個房間,周晨拉著方雨晨撲倒在地,刺鼻的氣味讓他想起審訊室裡死者口中的消毒水味。
煙霧散去時,男人已經消失不見,隻有窗台上留下枚銀色懷表,表蓋內側刻著“4”——羅馬數字四,對應著“四爺”的代號。
方雨晨的吊墜恢複了常溫,他顫抖著撿起懷表,表蓋打開的瞬間,裡麵彈出微型投影,顯示出一幅地圖,標記點正是他家的位置,旁邊用紅筆寫著“713”。
“是林科的生日。”周晨的心臟猛地一沉,“這不是巧合,他們在引導我們找到那半管能量精髓。”
肖煥檢查著被打暈的改造人,從他們的胸腔裡取出和死者同款的芯片,隻是型號更先進:“這些芯片能接收特定頻率的能量指令,四爺剛才的假眼就是發射器。”他突然指向改造人的後頸,那裡有片皮膚顏色異常,“和林科後頸的印痕一模一樣!”
鄒曉婷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帶著破解密碼後的興奮:“老鷹的信息解密了!‘鏡中藏’指的是安平市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戰國時期的青銅透光鏡,鏡麵能反射出眼睛圖案,和我們發現的所有符號吻合!”
周晨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突然明白林陽為什麼會失蹤:“林科肯定也想到了,他去博物館了。”
安平市博物館的穹頂在暴雨中泛著冷光,林陽避開監控探頭,從側門的通風管道潛入。懷裡的銀色徽章正在發燙,與三個月前在不歸林撿到的那半枚吊墜產生共鳴。他摸了摸後頸的皮膚,那裡的印痕在接觸徽章時會傳來微弱的刺痛,像是某種基因識彆。
青銅透光鏡陳列在三樓的古代科技展廳,防護罩外的攝像頭正對著鏡麵。林陽躲在立柱後,看到鏡麵反射的不是展廳的景象,而是片紫黑色的森林,與周晨他們進入的循環空間一模一樣。
“果然在這裡。”林陽調出戰術手表上的能量圖譜,博物館的能量場與地下十六層完全同步,“四爺帶走林嶼舟是幌子,真正的目標是這麵鏡子。”
展廳的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林陽看到鏡中走出個熟悉的身影——吳天德的複製體,穿著白色研究員製服,袖口的疤痕在綠光中格外清晰。
“林科長,我們又見麵了。”複製體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手裡把玩著枚銀色懷表,“沒想到你能掙脫記憶枷鎖,看來‘源初之光’的韌性比我預想的更強。”
林陽握緊戰術刀,刀刃在應急燈下泛著藍光:“你和四爺是什麼關係?觀察者組織到底想做什麼?”
複製體笑著指向透光鏡:“這麵鏡子是戰國時期的空間錨點,能穩定時空裂隙。我們需要它來放大能量場,讓‘觀察者’順利降臨。至於四爺……”他的笑容變得詭異,“他是組織的初代容器,比我這個殘次品完美多了。”
鏡麵突然劇烈震動,林陽看到周晨帶著人衝進展廳,方雨晨胸前的吊墜與青銅鏡產生共鳴,發出金藍色的光芒。吳天德的複製體突然衝向方雨晨,懷表的鏈子展開成鋒利的刀刃:“把吊墜給我!那是打開歸墟的鑰匙!”
周晨的霰彈槍噴出火舌,肖煥擲出的電磁脈衝彈在複製體腳下炸開。但對方的身體像水一樣波動,子彈和電流都穿體而過,隻有方雨晨的吊墜光芒能讓他產生實質性的顫抖。
“用吊墜!”林陽大喊,方雨晨會意,將吊墜對準青銅鏡。金藍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湧出,鏡麵浮現出無數旋轉的眼睛符號,吳天德的複製體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光芒中逐漸透明。
“你們阻止不了的……”複製體的碎片在空中嘶吼,“四爺已經拿到另一半能量精髓,歸墟之門三小時後開啟……”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消散,青銅鏡恢複了平靜,鏡麵反射出眾人疲憊的身影。林陽看著方雨晨手中的吊墜,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不歸林找到的那半枚,原來兩者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鑰匙。
鄒曉婷的探測儀突然發出急促的警報,屏幕上顯示整個安平市的能量場正在向博物館彙聚:“他說的是真的!城西、城北、南郊的三個能量點同時激活,形成了三角形結界,我們被困住了!”
方雨晨的手機突然亮起,是條未知號碼的短信,隻有一張照片——老鷹被綁在椅子上,麵前的桌子放著枚即將爆炸的炸彈,背景裡能看到無數鏡麵組成的牆壁。
“老鷹在鏡獄。”林陽的聲音凝重,“那是觀察者組織的核心基地,藏在時空裂隙裡。”
周晨看向窗外,暴雨中的城市開始出現詭異的扭曲,遠處的高樓在雨幕中時隱時現,像是被放進了哈哈鏡:“我們必須去救他,還要阻止歸墟之門開啟。”
方雨晨握緊吊墜,金藍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吊墜能感應到能量軌跡,我知道鏡獄在哪。”他指向青銅鏡反射的某個方向,“在地下十六層的廢墟下麵,有個更深的空間裂隙,那才是他們真正的老巢。”
林陽看了眼腕表,距離三小時還有不到三十分鐘。他將戰術刀插回鞘中,目光掃過身邊的戰友——周晨的霰彈槍已經重新裝彈,肖煥正在調試電磁脈衝器,鄒曉婷的電腦屏幕上跳動著結界的破解方案,方雨晨的眼睛裡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堅定。
“準備行動。”林陽的聲音在空蕩的展廳裡回蕩,“這次我們要把失去的都奪回來。”
暴雨拍打著博物館的玻璃窗,像是無數隻手在外麵叩擊。青銅透光鏡安靜地立在展台裡,鏡麵映出五個人影,背後是逐漸被能量場扭曲的城市輪廓。沒人注意到,鏡中每個人的影子裡,都藏著一隻正在緩緩睜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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