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倉庫周圍的拆遷區一片死寂,隻有雨水砸在斷壁殘垣上的聲響,混著遠處鬼樓傳來的模糊風聲,像某種低沉的嗚咽。沈丘抬手示意眾人停下,雨水順著他的帽簷往下滴,在胸前的警徽上暈開一小片水痕。
“分兩組行動。”沈丘的聲音壓得很低,怕驚擾了什麼,“我和雨晨去鬼樓外圍偵查,儘量摸清紅門的能量波動;周晨、鄒曉婷帶兩組探員進倉庫找入口,肖煥留在外圍,用重型檢測儀追蹤能量軌跡,有異常立刻通報。”
眾人點頭領命。方雨晨把迷你檢測儀揣進兜裡,又檢查了一遍背包裡的防護裝備——那是404特製的防能量乾擾手環,能減少異常能量對人體的影響。“沈隊,靠近鬼樓時彆離我太遠,檢測儀一旦爆表,我們必須立刻退到安全區。”
沈丘應了聲,跟著方雨晨往鬼樓方向走。拆遷區的路麵坑坑窪窪,腳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響,每走一步,空氣中的黴味就濃一分,還夾雜著淡淡的檀香——和張磊病房裡的木片、劉坤古董店的味道一模一樣。
另一邊,周晨和鄒曉婷帶著探員推開倉庫的鐵門。鐵門鏽跡斑斑,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在雨夜裡格外瘮人。倉庫裡漆黑一片,鄒曉婷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之處,全是堆積的廢棄木料,木料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有些木料的邊緣還刻著模糊的符號,肖煥隔著老遠用檢測儀一掃,儀器立刻亮起紅燈。
“這些木料和張磊的木片材質一致。”肖煥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能量很強,入口應該就在附近。”
周晨掏出槍,警惕地掃視四周:“大家分開找,注意腳下,彆碰任何刻有符號的木料。”
探員們分散開來,手電筒的光柱在倉庫裡交織,照亮了牆角的蜘蛛網和地麵的裂痕。鄒曉婷走到倉庫深處,突然停住腳步——她腳下的一塊木板比周圍的更平整,邊緣還沾著一點新鮮的泥土,不像長期堆積的樣子。她用腳尖踢了踢木板,木板下麵傳來空洞的聲響。
“周晨,過來看看。”鄒曉婷喊了一聲。周晨快步走過來,蹲下身掀開木板,一股冷風吹了出來,帶著濃烈的異常能量氣息。木板下麵是一個黑漆漆的通道,通道口的石壁上刻著一個完整的紅門符號,符號用朱砂塗滿,在手電筒的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找到了。”周晨對著對講機說,“通道口有紅門符號,能量和木片完全匹配,應該就是鬼樓異常空間的入口。”
對講機裡傳來沈丘的聲音:“我們還在鬼樓外圍,沒靠太近,先等我們這邊的情況……”
話沒說完,沈丘的聲音突然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急促的電流聲,還有方雨晨的驚呼聲。周晨心裡一緊:“沈隊?方雨晨?出什麼事了?”
此時的鬼樓外圍,沈丘和方雨晨正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剛才他們走到離鬼樓還有五十米的地方,方雨晨的迷你檢測儀突然“滴滴”狂響,屏幕上的能量數值瞬間爆表。緊接著,眼前的鬼樓突然發生了匪夷所思的變化——
原本破舊的木門明明是緊閉的,卻在他們眼前慢慢“分裂”出另一扇門。那扇新出現的門是朱紅色的,門板上刻著精致的花紋,正中央是那個熟悉的紅門符號,符號裡似乎有紅色的液體在流動,像鮮活的血。更詭異的是,兩扇門之間像是隔著一層水膜,能看到門後的景象在重影:現實的門後是漆黑的樓道,而紅門後,隱約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人影穿著十年前流行的夾克,身形和檔案裡張海成的照片有些相似。
“彆靠近……”一個微弱的聲音從紅門後傳來,像是張海成的聲音,卻帶著一種不似活人的沙啞,“紅門會吞了你們……”
沈丘剛想往前走一步,方雨晨突然拉住他:“不能動!能量場在扭曲空間,再靠近我們會被卷進重影裡!”
話音剛落,紅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一股刺骨的冷風湧出來,風裡夾雜著無數細碎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呢喃,又像是木料斷裂的脆響。方雨晨的迷你檢測儀屏幕瞬間黑屏,他趕緊掏出備用的檢測儀,剛打開就看到能量數值還在飆升,而且軌跡正朝著倉庫的方向移動。
“不對勁!”方雨晨的聲音發顫,“紅門的能量在和倉庫入口的能量連通,它們在互相牽引,再這樣下去,異常空間會擴大!”
沈丘掏出對講機,卻發現信號完全中斷,隻能看到屏幕上跳出“能量乾擾”的提示。他咬了咬牙:“先退!退到拆遷區外圍,等信號恢複聯係周晨!我們原定的偵查計劃作廢,必須重新製定——這紅門的異常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不能硬闖!”
方雨晨點點頭,扶著沈丘往後退。退到安全區時,他們才發現剛才站過的地方,地麵上留下了兩個淡淡的紅色符號,符號很快被雨水衝散,卻在檢測儀上留下了持久的能量印記。
“剛才的重影不是幻覺。”方雨晨看著檢測儀上的印記,“是異常空間和現實空間的邊界在模糊,紅門後的人影,大概率就是張海成——他在提醒我們彆靠近,說明他還清醒,而且知道紅門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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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掏出手機,發現手機也沒信號,隻能等信號恢複。他靠在斷牆上,看著遠處的鬼樓,紅門的重影已經消失,隻剩下破舊的木門,但空氣中的能量氣息卻越來越濃,連雨絲都像是被染成了淡紅色。
與此同時,倉庫裡的周晨正準備帶人進入通道,肖煥突然衝了進來,手裡的檢測儀瘋狂報警,臉色比紙還白:“周晨!彆進去!物證科剛發來緊急消息,是關於木片和張海成的,太震驚了!”
鄒曉婷和探員們都停下動作,看向肖煥。肖煥喘著氣,把平板電腦遞給周晨:“物證科在張磊的木片上檢測到了dna,經過比對,是張海成的!而且木片的紋路和倉庫裡的廢棄木料完全吻合,說明木片就是從這裡的木料上拆下來的!”
“張海成的dna?”周晨愣住了,“木片是他留下的?”
“不止這些!”肖煥接著說,“他們還在劉坤古董店的打鬥痕跡裡,檢測到了兩種異常能量——一種是木片和紅門的能量,另一種是……張海成的能量特征!也就是說,張海成最近去過古董店,還和人發生過打鬥,很可能就是和劉坤!”
這個消息像一顆炸彈,在倉庫裡炸開。鄒曉婷皺著眉:“張海成十年前失蹤,現在突然出現,還去過古董店?那他為什麼不聯係張磊?反而留下木片,讓張磊去鬼樓找他?”
周晨握緊了槍,眼神凝重:“隻有一種可能——張海成沒被困在異常空間裡,他一直在暗中行動,甚至可能在利用張磊和劉坤!木片不是求救信號,是他故意留下的‘誘餌’,引我們去紅門!”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一個探員忍不住問,“紅門後麵那麼危險,他難道想打開紅門?”
肖煥搖了搖頭,指著平板電腦上的另一份報告:“物證科還發現,木片上的漆料裡摻了一種特殊的物質,是十年前張海成修複木構件時常用的‘封門漆’——這種漆料的作用是壓製異常能量,不讓紅門打開。也就是說,張海成留下木片,其實是在壓製紅門的能量,而不是打開它。”
這一下,所有人都糊塗了。張海成留下木片壓製紅門,卻又在古董店和劉坤打鬥,還讓張磊去鬼樓找他;他明明能聯係外界,卻一直隱藏行蹤,甚至在紅門後提醒沈丘彆靠近——他到底想乾什麼?
就在這時,周晨的對講機突然恢複了信號,沈丘的聲音傳了過來:“周晨!我們這邊出了變故,鬼樓出現紅門重影,能量在和倉庫連通,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入口找到了嗎?”
周晨立刻回話:“入口找到了,但肖煥帶來了震驚消息——木片上有張海成的dna,他最近去過古董店,還和劉坤打鬥過!他可能沒被困,一直在暗中行動!”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幾秒,沈丘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張海成去過古董店?那他為什麼不現身?他到底在躲什麼?”
“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方雨晨的聲音接過話頭,“他留下木片是為了壓製紅門,而劉坤可能想破壞木片,打開紅門——古董店的打鬥,很可能就是劉坤想搶木片,被張海成阻止了。”
周晨看了一眼通道口的紅門符號,符號的紅光似乎更亮了:“那現在怎麼辦?入口就在眼前,進去可能遇到張海成,也可能遇到異常體;不進去,紅門的能量一直在擴張,遲早會影響到周圍的居民。”
沈丘的聲音傳來:“我們現在往倉庫趕,二十分鐘到。在我們到之前,千萬彆進去——張海成既然在暗中行動,說不定就在入口附近盯著,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另外,方雨晨分析,紅門的能量和入口連通後,異常空間會越來越不穩定,我們必須在能量完全失控前進去,找到張海成,弄清楚他的目的。”
周晨應了聲,讓探員們守住通道口,自己則和鄒曉婷、肖煥退到倉庫外圍,等待沈丘和方雨晨。倉庫裡的冷風越來越濃,通道口的紅色符號開始微微發燙,肖煥的檢測儀數值還在緩慢上升,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生怕下一秒就出現意外。
二十分鐘後,沈丘和方雨晨終於趕到。方雨晨一進倉庫,就拿著迷你檢測儀走到通道口,仔細觀察紅門符號:“符號的能量在流動,和鬼樓的紅門是同步的。如果我們進去,會直接進入紅門後的異常空間,而不是鬼樓的現實樓層。”
“異常空間裡會有什麼?”沈丘問。
方雨晨搖了搖頭:“不確定,但根據404的案例,異常空間會複製現實中的場景,卻又充滿危險——可能會遇到失蹤者的幻影,也可能遇到被能量影響的異常體,甚至會出現時間循環。”
鄒曉婷拿出張磊的日記,翻到最後一頁:“張磊的日記裡寫著,他在鬼樓裡看到過‘很多扇門’,每扇門後都是不同的場景,有民國時期的街道,也有十年前的老街區。這說明異常空間裡複製了不同時期的場景,張海成可能就藏在其中一個場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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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煥突然開口:“物證科還有一個消息沒說——他們在木片的縫隙裡,找到了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麵寫著‘子時開門,木為鑰,血為引’。今天的子時是淩晨零點,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還有半小時。”
“子時開門?”沈丘看了一眼手表,“也就是說,紅門會在子時自動打開,木片是鑰匙,而‘血為引’……可能需要用帶血的物品才能控製紅門?”
方雨晨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背包裡拿出劉坤古董店的賬本:“賬本裡寫著,劉萬山當年讓張木匠送木構件去鬼樓,就是在子時。而且民國檔案裡的失蹤案,也都發生在子時前後!這不是巧合,紅門的打開時間就是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