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的心情最近很不好。
自從上次從東城區公安局回來向李敬民報告了鬼樓案件之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不是為它,就是在之前不歸林一案時自己突然覺醒的預知未來和自己一直都擁有的陰陽眼兩項能力在這次的案件中都沒有被觸發,就因為這樣,這次的案子才會如此狼狽的結束,也讓一直在404背後支持的神秘組織“鎮樞司”提前出手,從幕後來到了台前。
他很自責,所以在離開了404辦公室後,他便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內,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這一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科長林陽看在眼裡,卻沒有辦法能為他做些什麼;副科長洛羽,儘管眼睛看不見,可他對於周圍空氣的流動還是非常敏感的。他一下就感覺到了周晨的不安,雖然已經知道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但他覺得周晨的性格波動有些太大了。對於這些他也愛莫能助,隻留下一句心魔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打敗它便走回自己的辦公室裡,不知道又忙什麼了。
秦雨察覺出了他的異常。作為他的搭檔和戀人,她很清楚此時的他最需要什麼,所以她對身邊的鄒曉婷耳語了幾句,鄒曉婷聽後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會議室。
與此同時,在自己公寓健身房裡拚命揮汗如雨的肖煥接到了鄒曉婷的電話。對於這個曾經的最佳拍檔,最了解的除了周晨的父母之外就隻有他了。
電話裡,鄒曉婷向肖煥講了有關周晨從回來後的一係列舉動,肖煥的回答與洛羽出奇的一致,並安慰鄒曉婷不用擔心。鄒曉婷將肖煥的回答轉述給了秦雨,秦雨看著周晨空蕩蕩的工位,心裡五味雜陳。
而此時的周晨也正在房間裡經受著心魔對自己的煎熬。
朦朦朧朧當中,周晨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內。他想動,可是卻根本動彈不得。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從黑暗的某處傳來,他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卻什麼都看不見。
“我這是在哪啊,有人麼,聽見的話就回答我······有人麼?”周晨大聲的呼喊著,可是周圍一片死寂。“是綁架麼,還是······”這樣想著,他坐起身,想活動一下身體。可是他剛剛動了一下,卻感覺周圍有些不太對勁。“太黑了”這是他第一個在腦子裡出現的詞彙。確實,周圍的一切實在是太黑暗了,就連一向在黑暗中視野也很好的周晨也無法真正一眼看穿周圍的景致。
“你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了出來。。“你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這裡是什麼地方?”周晨大聲喊叫。可是任憑周晨如何喊叫,對方都不加理會。“他們都在等你呢,我是來帶你走的,來吧。”說著,周晨感覺自己的一條腿似乎被什麼東西提了起來,拖著向那黑暗走去。
“放開我,快放開我,你要把我拖到哪去?快放開我!”周晨大叫起來,他拚命想抓那隻抓著自己腳踝的手,可是卻隻抓到了空氣。他氣的再次大叫起來:“快放開我,放開,放開我······”那個聲音似乎還是沒聽到的呼喊聲,徑直的將他拖進了無儘的黑暗當中······
他忽然從床上坐起,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不停的滴落下來,沁滿了整件背心。他下床走出房間,打算去洗個澡冷靜一下自己,就在此時,出租屋的門被打開了。
“做噩夢了?”周晨聞聲望去,一個熟悉的麵孔映入他的眼簾。“啊,是你啊,你怎麼來了,現在應該是你上班的時間吧。”周晨苦笑的看著眼前的人——肖煥。肖煥笑了一下:“剛好現在科裡沒事,林科給我批了兩天假,我就過來看看你這個老搭檔。怎麼,不歡迎?”“哪能啊,”周晨擺擺手,“隻是沒想到你會來,看到了我的糗樣。對了,你怎麼會有我這的鑰匙的不會是小雨那丫頭給你的吧?”“你說呢?”說著,肖煥拿起沙發上的衣服扔給了周晨。“收拾一下準備下樓吧,車在外麵等著呢。”肖煥說完,拍了拍周晨肩膀,然後朝門口走去。“去哪,又有案子了?”周晨疑惑道。“沒有,隻是想帶你去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小雨和婷婷她們都在那等著我們呢。”肖煥說完,走出了房間。
看著肖煥的背影,周晨雖然有些疑惑,但是想想也就明白了。畢竟,兩人都是從警校一起畢業的高材生,早已心有靈犀了,所以對於肖煥此行的目的也就明了了……
汽車在飛快地飛馳著,在穿過一條條車水馬龍的街道後,肖煥把車開上了一條略顯寬敞的鄉間公路。周晨疑惑地問道:“你說的好地方在哪,怎麼還沒到?”肖煥邊開車邊說:“就快到了,過了前麵的那個村莊就到了。”周晨應了一聲便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起來。
可是眼睛剛剛閉目不到幾分鐘,周晨忽地坐直了身子,他知道,自己的陰陽眼能力在這個時候被觸發了。這感覺來的真不是時候,他這樣想著,眼睛不停地朝左右看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此時肖煥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於是他把車停下,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也下了車,多年從警的經驗以及現在在404的經曆告訴他們,這附近有不可預知的危險。此時的他們正處在村莊的村口處。在村口的左側有一棵粗大的老槐樹,樹下立著一塊早已殘破不堪、布滿青苔的石碑。周晨走過去俯下身,拂了拂上麵的青苔,幾行模糊的字跡顯現出來,他輕輕地讀道:“1988年7月8日旅行團隊長眠於此,立碑為念。”肖煥也走了過來,他看了看石碑上的字,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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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應答二人的舉動一樣,天邊刮起了一陣大風,那棵老槐樹的枝葉在風中不停地擺動著,發出沙沙的響聲,似乎是在向二人講述著那段過去的回憶。周晨站起身,注視著那塊石碑,然後朝石碑鞠了三鞠躬之後走回到車上,肖煥則是在附近采了幾株白花放在了石碑前的空地上,然後走回車上發動了汽車。
說也奇怪,穿過整個村子的時候,周晨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一直都在,可是剛剛開出村口,那種預感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朝後視鏡看去,卻驚恐地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他快速地將頭轉過來,不再去想剛才所看到的東西。肖煥開著車,麵露恐懼地問道:“剛剛,你看到了什麼?”周晨搖搖頭,算是回答了肖煥的疑問,然後問道:“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汽車再次飛快地在鄉間公路上狂奔著,隻是在車上的兩人卻沉默寡言,似乎剛才的回憶將他們嚇得不輕。不過好在,前方沒有再出現類似的情況發生,轉過了一個彎道之後,一座古樸的三層小樓映入了他們的眼簾,他們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到了,下車吧。”肖煥說著,率先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此時他已經調整好了狀態,臉色也恢複如常,仿佛剛剛的驚慌與恐懼並沒有發生過一般。周晨跟隨著他下了車,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他抬起頭,發現前麵的小樓外麵種滿了各種顏色鮮豔的玫瑰花,這些花開得正茂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一陣微風吹過,鮮花的花瓣隨風飄落,宛若仙境一般。
“好漂亮的花園啊。”周晨由衷地讚歎道。肖煥笑了笑:“怎麼樣,我選的地方不錯吧。”說著,帶著周晨往裡麵走去。
穿過院子,來到門前的時候,周晨發現裡麵除了肖煥之外其他人都到了,而且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另外兩位陌生人。他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通過仔細辨認後很快便猜到了其中一人的身份,因為此時他注意到,那人也在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這是一張很陌生,但卻有些麵熟的臉龐,隻是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林陽見肖煥帶著周晨到來,很是高興。“就等你們了。”他這樣說道,隨即看向旁邊的人。“這是我朋友李俊成,這個莊園的主人。這是周晨,我們科裡的年輕才俊。”
“周警官,您好,我是李俊成。你可能貴人多忘事,我們曾經見過的。”這個李俊成很禮貌地伸出手來,主動地給周晨打了個招呼,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很是親和。
周晨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苦笑著說:“現在我已經不在刑偵大隊了,不過還是很高興見到你。沒想到,你竟然會經營這麼大的一個莊園,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周晨想起來了,幾年前的一次刑事案件中,他們曾經見過一麵,隻不過那一次周晨是以警察的身份向其問話罷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見麵時,二人的身份也發生了轉變,也著實讓周晨感到一些意外。
李俊成嗬嗬一笑:“那次一彆之後,我便改邪歸正了,現在也隻是做著小本生意。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麵了,沒想到你現在還能記得我,我就很滿足了。”
周晨點點頭,然後對李俊成笑了笑,轉而向旁邊的肖煥問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現在這不也挺好的麼,”說著,他朝前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進屋談了?”李俊成點點頭,轉身朝房子裡走去。
就在幾人聊天的時候,一旁的肖煥注意到,在遠處一個404外勤的身後,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
“你們先聊著,我去方便一下。”說完,沒等幾人反應,肖煥便離開了眾人朝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周晨顯然也看見了那個身影,他叫住了一旁準備進門的林陽。
“怎麼了?”林陽疑惑地轉過身。“剛才離開的那人,他也是我們科裡的?”周晨指著遠處離去的背影問道。
“可能是吧,看背影有點像外勤的,應該沒什麼問題。”林陽解釋了一句,然後對周晨繼續說道:“走吧,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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