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也就是2014年,張誠還是快樂天堂商場的保安隊長,同時兼職第三中學的校外輔導員,負責給學生講安全知識。林曉月剛帶天文社沒多久,學校組織過一次和商場合作的安全講座,就是張誠來講的。兩個人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後來慢慢走得近了,發展成了戀人關係。”
“林曉月知道張誠的家事嗎?”鄒曉婷忍不住問,她靠在旁邊的一棵鬆樹上,眉頭微蹙——她之前在商場看到的殘影人,此刻突然和黎叔口中的林曉月重合了。
“知道,”黎叔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惋惜,“張誠跟她說,他和妻子一直感情不好,當時正在辦離婚,讓她先等一等。結果曉月那丫頭太單純,信了他的話,可直到懷孕後,才發現張誠根本沒打算離婚——他怕林曉月把懷孕的事說出去,影響他的工作和家庭,就開始逼她墮胎。”
“10月16號那天,張誠把林曉月約到快樂天堂商場三樓的倉庫,對她說如果不墮胎,就去學校舉報她,讓她丟工作。林曉月不肯,說孩子是無辜的,兩個人吵了起來。張誠急了,就想強行把她拉去醫院,結果林曉月反抗,把他的手臂抓傷了。張誠惱羞成怒,把她鎖在倉庫裡,說讓她好好想想,明天再給答複。”
“第二天,也就是17號早上,林曉月趁倉庫管理員開門的時候跑了出去,她沒敢回學校,也沒敢找張誠,直接去了醫院做產檢——她想確認孩子是不是安全的。可沒想到,下午兩點的時候,變電站突然出了故障,整個青羽市都停了電,醫院也不例外。緊接著,空間就開始坍塌,天花板往下掉,牆也裂開了縫,大家都驚慌的往外跑,亂成了一團。林曉月當時在產檢室,被掉下來的水泥塊砸中了腿,沒跑出去,結果被困在了裡麵。”
“那後來呢?”周晨聽得攥緊了拳頭,聲音有些沙啞,“張誠沒去找她嗎?”
“去了,但他的目的不是為了救她,”黎叔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後來從醫院的監控裡看到,張誠那天下午也去了醫院,他本來是想找林曉月,繼續逼她墮胎。可看到空間坍塌後,他不僅沒救林曉月,反而趁亂跑了——他怕林曉月活著出來,把事情鬨大。”
“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坍塌已經停止了。我和幾個同事一起清理廢墟,然後在產檢室的角落裡找到了她。她當時還活著,就是傷得很重,腿斷了,肚子也在流血。她看到我,就拚儘全力抓住我的手,說‘黎叔,幫我找張誠,他不能就這麼跑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還說她在倉庫裡藏了一本《星空觀測指南》,裡麵夾著她和張誠的聊天記錄,能證明張誠逼她墮胎的事。”
“我當時答應了她,說一定會幫她找到真相。可沒想到,等我把她送到搶救室後,醫院又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的空間坍塌,搶救室的門被堵住了。等我們把門口的廢墟清理開時,發現裡麵已經沒人了——林曉月就這麼消失了,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說到這裡,黎叔停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林陽。照片上是一個穿著淺藍色連衣裙的女孩,手裡拿著一本《星空圖鑒》,身邊圍著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他們站在學校的操場上,背景是一片深藍色的夜空,上麵點綴著星星——顯然是在觀測流星雨。女孩的笑容很燦爛,眼睛亮得像星星,正是秦雨在圖書館遇到的那個“林曉月”。
“這是13年8月12號拍的,”黎叔指著照片說,“那天有英仙座流星雨,林曉月帶天文社的學生去操場觀測,我剛好去學校送東西,就幫他們拍了這張照片。她當時還跟我說,等明年流星雨的時候,要帶學生去山頂看,那裡看得更清楚。”
秦雨看著照片,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她用手背擦了擦,聲音哽咽:“難怪她讓我找《星空圖鑒》,那是她帶學生觀測時用的書……她還說想看流星雨,其實是想再和學生一起看一次吧。”
洛羽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又把病曆本遞回去:“黎叔,那您知道為什麼秦雨遇到的林曉月看起來像個高三學生嗎?病曆上寫著她28歲,可照片上的她看起來才二十出頭。”
“是時空扭曲吧,”林陽歎了口氣,“林曉月的殘影人被時空褶皺分成了好幾段,每一段都對應著她人生的一個時期,小雨遇到的,是她22歲剛入職時的樣子——那時候她剛帶天文社,和學生走得近,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而你遇到的,就是是她28歲懷孕時的樣子;鄒曉婷在商場看到的,是她被困在倉庫時的殘影人,所以才會抱著小熊玩偶哭,嘴裡念著‘孩子’——那個小熊玩偶,也許是她買來準備給孩子的,可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被張誠鎖在了倉庫裡。”
鄒曉婷聽到這裡,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在商場看到的殘影人會那樣悲傷,她點了點頭,聲音有些輕:“我當時在旋轉木馬旁邊看到一本被踩爛的書,封麵有‘星空’兩個字,應該就是您說的《星空觀測指南》,是她從倉庫跑出來時帶在身上的,後來在踩踏事件中被踩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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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煥這時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那份維修報告,遞給黎叔:“黎叔,您知道變電站的故障是意外還是人為嗎?報告上隻寫了‘變壓器過載’,沒說彆的。”
黎叔接過報告,翻了幾頁,眉頭皺了起來:“我後來查過這件事,那並不是個意外,而是人為的。當時負責維修變電站的人告訴我,變壓器是被人動了手腳,導致過載——而那個人,現在想來很可能就是張誠。”
“張誠?”眾人都愣住了,林陽立刻追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也許是為了掩蓋他逼林曉月墮胎的事,”黎叔的聲音冷了下來,“17號那天,林曉月跑了之後,張誠就慌了——他怕林曉月去學校或者警局舉報他,所以就想到了破壞變電站,製造混亂。他之前在商場當保安隊長時,和變電站的一個維修員認識,知道變電站的構造,然後就在那天趁維修員不注意,偷偷破壞了變壓器。他以為隻要製造出大規模的電力故障,就能把逼林曉月墮胎的事掩蓋過去,甚至能讓林曉月消失——結果沒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打亂了他的計劃。而那丫頭的殘影人也就一直留在這個時空裡,等著有人揭開這個殘酷的真相。”
林陽把這些信息都記在筆記本上,字跡工整,沒有遺漏任何細節。他抬頭看向黎叔,又問:“那黎叔,您知道張誠現在在哪裡嗎?您剛才說您見過他從坍塌現場跑出來,應該會知道他的下落吧。”
“是的,”黎叔點了點頭,從中山裝的內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條,遞給林陽。“這是我這些年查到的線索。張誠在經曆十年前的事情之後,就辭掉了商場和學校的工作躲了起來。但我經過調查發現,他每年10月17號都會去兩個地方:一個是第三中學的舊器材室,他當校外輔導員時經常去那裡,裡麵可能藏著他的東西;另一個是快樂天堂商場的三樓倉庫,那裡是他當年關押那丫頭的地方,說不定有他的指紋或者其他證據。”
“還有,”黎叔又補充道,“張誠現在改了名字,叫‘張建軍’,在青羽市東邊開了一家小超市,這上麵的就是他現在的地址。他平時很少出門,我也是去年才查到的,本來想報警,但又怕打草驚蛇。他很狡猾,他這十年來一直躲在這座被他一手毀掉的城市裡,如果被他發現你們在調查他,他肯定會有所防備。”
林陽接過紙條,展開一看,上麵寫著張誠現在的住址和超市的名字,還有第三中學舊器材室的具體位置。他把紙條遞給眾人傳看,然後對黎叔說:“謝謝您,黎叔,這些線索對我們很重要。我們一定會找到張誠,幫林曉月查清真相,不會讓她白等十年。”
黎叔看著眾人,眼神裡充滿了期待,他點了點頭,又把那束枯萎的向日葵往墓碑前推了推:“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年了,每次來這裡,都覺得林曉月在看著我,問我真相什麼時候能揭開。你們一定要小心,張誠那個人心狠手辣,為了自保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們會的,”羅飛走上前,拍了拍黎叔的肩膀,“您放心,我們七個人一起行動,肯定能抓住他。”
眾人又和黎叔聊了一會兒,確認了一些細節——比如張誠的身高、體型,還有他現在的外貌特征。黎叔提示說他現在留了胡子,而且身體也比十年前胖了不少,林陽一一記在筆記本上然後才準備離開。臨走前,秦雨把那片楓葉放在了無字碑前,和向日葵放在一起;林陽則把證物袋裡的小熊玩偶碎片拿了出來,輕輕放在墓碑前的小熊玩偶旁邊,像是在彌補當年的遺憾。
“林曉月,我們會幫你的,”秦雨輕聲說,聲音很輕,卻帶著堅定,“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張誠,讓他為你和孩子道歉。”
黎叔站在墓碑前,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輕輕說了句:“謝謝你,曉月,他們來了,真相很快就能揭開了。”風穿過墓園,吹動了墓碑前的向日葵,像是林曉月在回應他的話。
車子駛離墓園時,周晨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墓園,突然說:“沒想到張誠這麼壞,不僅逼林曉月墮胎,還故意破壞變電站,害死了那麼多人。等找到他,一定要讓他受到懲罰。”
“會的,”林陽看著筆記本上的線索,筆尖在“張誠行蹤”那一行畫了個圈,然後開始分配任務。“現在我們有了明確的線索,一會兒到了第三中學,羅飛和我去舊器材室和教師辦公室,提取張誠的指紋和往來記錄;肖煥和周晨去變電站,找當年的值班記錄,確認張誠破壞設備的證據,順道去一下快樂天堂的三樓倉庫,找一找林曉月屍骨留下的痕跡;兩個女生去林曉月的宿舍,看看有沒有遺留的線索;洛羽,你留在車上,負責聯係大家,一旦有情況,立刻彙合,彆單獨行動。最後到停車點集合,去他現在開的超市——隻要證據確鑿,他就跑不了。”
羅飛握著方向盤,把車子往市區的方向開,晨光透過車窗照在眾人身上,驅散了之前的疲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堅定的神情,像是已經看到了真相揭開的那一刻。青羽市的街道漸漸熱鬨起來,車輛和行人越來越多,一切都在恢複正常,而他們知道,隻有找到張誠,揭開十年前的真相,這座城市才能真正恢複平靜,林曉月的殘影人才能真正安息。
秦雨把《星空圖鑒》放在腿上,輕輕翻開夾著楓葉的那一頁,楓葉的顏色像是染上了夕陽的紅,她小聲說:“林曉月,我們一定會找到張誠,幫你討回公道,讓你和你的孩子團聚,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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