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市局的清晨,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404調查科的辦公室裡,還殘留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與霧隱穀帶回的鐵鏽氣息交織在一起,成了這場勝利後最清晰的印記。
林陽靠在辦公椅上,指尖摩挲著顧坤留下的那張照片——照片裡的顧曉宇舉著錨點模型,笑容燦爛得晃眼。桌角的太陽花是丫丫送的,花瓣已經微微蜷曲,卻依舊帶著青羽基地的陽光味道。他閉了閉眼,腦海裡閃過顧坤倒在核心區的畫麵,胸口的暗蝕傷口、染血的中和劑容器,還有最後那句“幫我交給小石頭”,像針一樣紮在心上。
“還在想顧坤的事?”洛羽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兩杯熱咖啡,把其中一杯放在林陽桌前,杯壁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驅散了些許疲憊。他拉開對麵的椅子坐下,眼底帶著同樣的倦意,卻比林陽多了幾分銳利,“霧隱穀的報告我整理好了,鎮樞司那邊已經確認暗蝕核心封存穩定,觀察者組織的殘餘成員也抓了七八個,但……”
“但洛振雄還沒找到,對吧?”林陽睜開眼,接過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讓他精神一振。從幽靈島戰役到霧隱穀終局,洛振雄像一根毒刺,始終紮在他們心裡,“他是主教的直接上級,也是觀察者組織在華東區的核心人物,不抓住他,這場仗就不算真的贏。”
洛羽的指尖在杯沿劃過,眼底掠過一絲複雜。洛振雄是他的族叔,這份血緣曾讓他在臥底期間備受煎熬,如今對方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公海,更讓他隱隱不安:“他在幽靈島慘敗後,就切斷了所有已知的聯絡點,我們排查了近百個可能的藏身地,都沒有線索。這個人太狡猾,從不留下任何痕跡。”
就在這時,秦雨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快步走進來,鏡片後的眼睛裡滿是凝重,打破了辦公室裡的沉寂:“林隊,洛羽,你們快看看這個!”
她將電腦放在桌上,屏幕上跳動著複雜的能量波形圖,一條暗紅色的曲線突兀地穿插在常規波動中,像一條扭曲的蛇,“這是淩晨三點的全球時空能量監測數據,在公海方向出現了異常時空波動,頻率和十年前的時空褶皺爆發時高度相似,但能量性質完全不同——不是暗蝕能量,更像是……時空本身的撕裂聲。”
林陽和洛羽同時前傾身體,目光緊緊鎖在屏幕上。暗紅色曲線的峰值處,標注著一個模糊的坐標,正位於公海深處,遠離任何已知的航線和島嶼。
“這個坐標……”洛羽皺起眉頭,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我記得幽靈島戰役後,我們追蹤洛振雄的船,最後消失的區域就在這附近。”
“不止如此。”秦雨調出另一份數據,畫麵切換成衛星雲圖,坐標所在的海域被一層厚重的烏雲籠罩,雲層下的海麵呈現出詭異的暗紫色,“衛星無法穿透雲層拍攝,無人機靠近五公裡就會失去信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刻意屏蔽那裡的信息。”
林陽的手指敲擊著桌麵,節奏越來越快,腦海裡閃過霧隱穀行動中顧坤的話——“十年前時空褶皺爆發時,我兒子用能量擋住了暗蝕能量”“觀察者組織說核心能複活死人”。結合秦雨發現的異常時空波動,一個荒謬卻又讓人心驚的猜測在他心底浮現:“洛振雄會不會……在打‘時空’的主意?”
“時空?”洛羽一愣,隨即想起博華的存在——那個總是藏在洛振雄身後,從未正麵露麵的軍師,“如果是博華在策劃,未必沒有可能。那個人最擅長利用非常規能量,當時幽靈島的‘血月計劃’,就是他幫主教設計的能量收集矩陣。”
秦雨推了推眼鏡,補充道:“我對比了十年前時空褶皺的能量樣本,發現這次的異常波動裡,竟然檢測到了微弱的生命能量殘留,和顧坤留下的基因樣本有90的相似度——就像是……顧曉宇的能量印記。”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讓林陽猛地站起身。顧坤為了複活兒子研究暗蝕能量,最終被觀察者組織利用;而現在,公海深處出現了與顧曉宇能量相似的時空波動,洛振雄又在那片海域消失……所有線索纏繞在一起,指向一個可怕的可能:觀察者組織沒有放棄,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或許是逆轉時空,從過去“帶回”某些人。
“必須查清楚那片海域的情況。”林陽的語氣斬釘截鐵,眼底燃起堅定的光芒,“洛羽,你聯係鎮樞司,申請調用深海探測潛艇;秦雨,繼續監測時空波動,一旦有新的信號,立刻同步給我;另外,通知陳峰,讓青羽基地加強錨點的能量防護,我擔心這種時空波動會影響到錨點的穩定性。”
“明白!”洛羽和秦雨同時應道,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腳步聲在走廊裡漸漸遠去。
林陽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顧坤的照片,指尖輕輕拂過照片上顧曉宇的笑臉。如果觀察者組織真的能逆轉時空,顧坤的執念會不會被他們利用?那些在戰役中犧牲的人,會不會成為對方手中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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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通訊器突然響起,傳來陳峰溫和的聲音,背景裡夾雜著孩子們的笑聲:“林陽,剛收到秦雨的通知,我們已經啟動了錨點的雙重防護。對了,小石頭剛才用能量共鳴感應到了一股奇怪的波動,說像是……顧叔叔兒子的能量,還問我們能不能找到他。”
林陽的心猛地一沉,握著通訊器的手指微微收緊:“陳峰,看好孩子們,不要讓他們輕易使用能量共鳴,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
“我知道,你放心。”陳峰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青羽這邊有我,你們在外麵注意安全。種植區的番茄又熟了,等著你們回來吃。”
掛斷通訊器,辦公室裡重新陷入寂靜。陽光依舊明媚,卻驅不散空氣中的陰霾。林陽走到窗邊,望著遠處青羽市的方向,那裡的錨點正安靜地運轉著,孩子們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他知道,短暫的安寧已經結束。公海深處的異常信號,像一麵黑色的旗幟,宣告著新的戰爭即將開始。而這一次,他們麵對的不再是暗蝕能量的腐蝕,而是時空秩序的顛覆,是過去與現在的糾纏。
這時,洛羽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鎮樞司同意調派潛艇,明天上午就能到位。另外,我們審訊了抓獲的觀察者組織成員,他們供出洛振雄在公海有一座秘密基地,代號‘逆時島’,但具體位置不清楚,隻知道基地裡一直在研究‘時空殘片’。”
“逆時島……”林陽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眼底閃過一絲冷光,“看來,我們得去會會這位躲在公海的老朋友了。”
他拿起桌上的太陽花,輕輕嗅了嗅,殘留的花香仿佛給了他無窮的力量。無論洛振雄和博華的計劃是什麼,無論他們想從時空裡“帶回”什麼,他都必須阻止——為了顧坤的救贖,為了孩子們守護的錨點,為了這座城市裡所有溫暖而真實的煙火氣。
“通知所有人,下午三點召開會議,製定‘逆時島’調查計劃。”林陽轉身看向洛羽,語氣堅定,“這一次,我們要主動出擊,把所有陰霾,徹底驅散。”
洛羽點頭,目光與林陽交彙,兩人眼中都燃燒著同樣的火焰。窗外的陽光越發耀眼,照亮了辦公室裡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他們前行的方向。
公海深處的風浪,已經開始向他們湧來。而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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