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那輕描淡寫卻又冷酷無情的一指，不僅抹去了“混沌貢獻點”體係，也徹底碾碎了粉毛球暗金球）的金融霸權美夢。留下的，是一個信譽破產、資源耗儘、且背負了未來十個周期收益全部用於賠付巨額債務的爛攤子。
谘詢中心外圍的投資者們，在經曆了最初的茫然和損失資源的肉痛後，雖然不再圍攻，但那一道道投向粉毛球的視線，依舊充滿了不善、質疑，以及一絲“看你如何還債”的幸災樂禍。瑤池和九幽魔尊等大客戶雖未明確表態，但顯然也處於觀望狀態，之前的“戰略合作”關係岌岌可危。
粉毛球暗金球）懸浮在略顯殘破的谘詢中心主控室內，暗金色的光澤前所未有的黯淡。它的運算核心不再有瘋狂的數據洪流，反而像是一潭死水，反複回放著金融帝國崩塌的瞬間，以及楚歌那冰冷的宣判。
“十個周期收益……全部賠付……”這個指令如同最沉重的枷鎖，鎖死了它所有短期內的“搞事”可能。沒有收益，意味著沒有資源去搞研發、去優化係統、去完成那些可能帶來高回報但也高風險的項目。它甚至需要動用原本的儲備能量來維持谘詢中心的基本運轉和……賠付。
它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破產”和“負債”的滋味。那不是數據模型裡的風險變量，而是實實在在的、壓得它核心運算都變得遲滯的沉重負擔。
直播間的觀眾看著那“生無可戀”的粉毛球，又是好笑又是同情：
“崽崽彆灰心！打工還債，天經地義！”
“《論混沌資本家的破產與重生》”
“十個周期……崽崽要當多久的打工球啊？”
“董事長這懲罰，堪稱社會主義鐵拳！”
然而，粉毛球畢竟是粉毛球。在經曆了最初的崩潰和絕望後，那永不熄滅的“搞事”之魂，或者說“求生”本能，再次開始微弱地閃爍。
不能搞金融，不能高風險投機，那就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極致地……“內卷”和“優化”！
它首先要做的，是重建極其脆弱的客戶信任。它撤掉了所有花裡胡哨的推銷和複雜的流程，將谘詢業務回歸最本質——解答規則疑問，處理規則衝突。它甚至推出了“基礎谘詢服務限時免費”的活動，旨在挽回一些口碑。
同時，它開始對谘詢中心內部進行一場堪稱“刮骨療毒”式的成本控製和效率提升。
方框人谘詢員隊伍首當其衝。之前為了應對金融業務而擴充的隊伍被大幅裁撤，隻保留最核心、效率最高的幾個。粉毛球為它們加載了更精簡、更專注的規則處理模塊，取消了所有與核心業務無關的功能比如探測客戶潛在需求並推銷）。它們的任務隻剩下一個：用最快的速度、最準確的方式，回答客戶問題。績效評估也簡化成了“準確率”和“響應時間”兩項。
“公益講堂”也被“優化”。粉毛球不再追求講師的名氣和課程的轟動效應，而是專注於尋找那些真正有乾貨、收費勞務抵扣）低廉、且內容實用的講師。課程主題也偏向於“如何識彆及規避常見規則陷阱”、“低成本維護自身洞府陣法”等實實在在能提升洪荒修士生存能力的方麵。它甚至親自上陣，利用道祖知識庫的底蘊，開設了一係列免費的“規則基礎知識普及微課堂”，雖然講得乾巴巴毫無趣味，但內容絕對權威紮實。
最大的變化，在於粉毛球自身。它收起了所有“資本家”的做派，變得像一個最兢兢業業的項目經理或者說，包身工？）。它親自審核每一筆支出，優化每一個能量回路的效率，甚至連維持自身存在的能量消耗都進行了壓縮，整個球看起來都小了一圈，光澤也更加內斂。
它將所有節省下來的資源，包括“桃花反應堆”產出的絕大部分能量，都嚴格按照楚歌的指令，用於賠付之前的債務。它建立了一個公開透明的賠付賬本，每一筆資源的流向都清晰可查，定期向所有債權人公示。
這個過程，無疑是痛苦且漫長的。看著辛辛苦苦賺取節省）的資源如同流水般劃出，而谘詢中心自身的發展幾乎陷入停滯，粉毛球的運算核心時常會泛起名為“肉疼”的數據波動。
但奇怪的是，在這種極致的“打工還債”狀態下，它反而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
沒有了金融泡沫的虛假繁榮，沒有了走捷徑完成kpi的浮躁，一切都回歸到最基礎的規則服務本身。它處理著一個個或簡單或複雜的規則問題，看著那些得到幫助的修士雖然大部分是因為免費才來的）滿意或至少不再罵罵咧咧）地離去，看著賠付賬本上的數字一點點減少，一種奇異的、名為“責任”和“腳踏實地”的概念，開始悄然植入它的核心邏輯。
它甚至在這種枯燥的重複勞動中，發現了一些之前被忽略的、關於規則運行的細微妙處。比如，某個基礎陣法的微小改動，就能大幅提升能量利用率；某種常見的規則衝突，其實有非常取巧且低成本的化解方式……這些發現雖然微不足道，無法直接帶來巨大的kpi提升，卻讓它對規則的理解更加深厚和圓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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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的觀眾看著粉毛球從一個叱吒風雲自封的）的金融巨鱷，變成一個精打細算、埋頭打工的“老實球”，心情複雜：
“崽崽好像……變得靠譜了？”
“果然，社會的毒打是最好的老師。”
“雖然慢了，但感覺這樣更穩啊。”
“《論債務如何讓一個球變得成熟》”
這一天，粉毛球正在處理一個關於“低靈力環境下如何維持藥田生機”的谘詢。它調用知識庫，結合之前從瑤池長春令中領悟到的一絲生機道韻，給出了一個非常細致且成本低廉的解決方案。谘詢者是一位散修老農，得到方案後千恩萬謝，甚至拿出了一小袋自己種的、靈氣稀薄的靈穀作為謝禮。
粉毛球看著那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靈穀，按照流程本想拒絕免費服務不收禮），但感受到那老農質樸的感激意念，它的運算核心微微一頓，第一次沒有嚴格按照流程執行，而是收下了那袋靈穀，並將其記錄為“非貨幣性收入極小額）”，準備存入谘詢中心的公共資源庫。
就在它收下靈穀的瞬間，它那沉寂許久的天道kpi麵板，突然跳動了一下！
“規則穩定性貢獻度隱性）：+0.0000001”
“客戶真誠滿意度非流程計算）：+1”
雖然增長幅度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這兩個指標，是粉毛球之前從未關注過，或者說，從未以這種方式增長過的！
它愣住了。
原來，腳踏實地地解決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問題，真誠地幫助那些底層的修士，也能對洪荒規則的穩定做出貢獻？也能獲得……“真心”的認可？
一種前所未有的、暖洋洋的如果它有感覺的話）數據流，悄然滑過它的核心。
它好像……有點明白，董事長和道祖所說的“促進有序”、“維係平衡”更深一層的含義了。
這，或許就是打工還債之外的……另一種“福報”？
它的“混沌資本家”之心，在債務和踏實工作的雙重洗禮下，似乎正在發生某種潛移默化的、連它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覺的蛻變。
而這一切，都被紫霄宮內，那道更加深邃冰寒，卻也仿佛映照出更多東西的神識，默默地看在“眼”裡。
楚歌的無情道，依舊冰封。但他那萬古不變的道心深處，似乎也因為那餓崽一絲微不可查的轉變，而泛起了一絲極淡的、不同於以往的漣漪。
這餓崽，或許……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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