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員如蒙大赦般遁走,留下的並非輕鬆,而是更加沉重無形的壓力。那兩道幾乎同時抵達、內容簡潔卻意味不明的傳訊——“已閱”與“通過”,以及那個懸而未落的“高級審查團”預告,如同陰雲般籠罩在研究院上空,壓得所有“人”?)心頭沉甸甸的。
直播間的觀眾雖然看不到傳訊內容,卻能敏銳地感覺到氣氛的變化。彈幕裡猜測紛紛:
“調查員怎麼跑了?”
“感覺氣氛突然凝重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崽崽還在努力省電呢,可愛!”
粉毛球確實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一無所知。它正美滋滋地吸收著那顆“能量糖豆”,體表的月華冰晶絨毛愈發晶瑩剔透,閃爍著柔和而純粹的光芒。它甚至無師自通地將“節能模式”運行得更加流暢了,法陣的光效隨著直播間人流和打賞的變化而明暗交替,雖然依舊抽象,卻透著一股詭異的“敬業”感。
能耗暫時穩定在了280左右,雖然依舊高的嚇人,但至少脫離了隨時可能崩潰的紅色危險區。
楚歌卻沒有絲毫放鬆。常羲娘娘的“已閱”二字,在他腦中反複回響。那位大佬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沒興趣深究?是看穿了但暫時不動?還是在等待什麼?這種絕對的靜默,比直接的斥責更令人不安。
而委員會那邊的“通過”更是蹊蹺。他提交的那份報告雖然經過精心修飾,但以委員會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風險和疑點。如此輕易地“通過”,反而更像是一種…麻痹?或者是為了讓更高級彆的“審查團”來接手?
高級審查團…光是這個名字,就讓人頭皮發麻。來的會是什麼級彆的存在?又會采用何種審查方式?會不會直接看穿粉毛球的核心秘密和妲己的契約?會不會對這座早已千瘡百孔的變異法陣進行強製檢測?
必須提前做準備!必須在審查團到來之前,儘可能地提升應對能力,至少…要能撐過第一輪檢查!
楚歌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顆似乎人畜無害的粉毛球。目前看來,這娃的抽象能力雖然是麻煩源頭,但偶爾也能歪打正著地解決問題。或許…可以在“合規”的框架內,對它進行一些…“壓力測試”和“技能引導”?
【瑤池,】楚歌下達指令,【以‘應對高級審查,提升單元001環境適應性及穩定性’為由,設計一係列…‘合規’的壓力測試項目。】
【重點測試:其對各種極端能量環境的耐受度、能量控製的精細度、以及…在受控情況下激發‘抽象泡泡防禦’等技能的可靠性。為可能的‘演示’做準備)】
【注意!所有測試必須在屏蔽法陣內進行,能量波動不得超出報告承諾的安全閾值!】
於是,一場名為“適應性訓練”,實為“極限施壓”的抽象特訓,在研究院內悄然展開。
第一項:能量耐受度測試。
瑤池模擬出各種極端能量環境——極度冰寒模仿太陰)、熾熱灼燒模仿太陽真火)、雷霆狂暴天劫弱化版)、甚至還有一絲微弱的佛門梵唱玄都貢獻)——輪流施加在粉毛球周圍。
粉毛球一開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有些慌張,但它那抽象的核心和冰晶絨毛很快就展現出強大的適應性。寒冷?它本身就有月華屬性,甚至有點舒服。熾熱?冰晶絨毛微微融化但能迅速再生。雷霆?它嘗試用絨毛去捕捉電火花,玩得不亦樂乎。梵唱?它歪著頭聽了會兒,然後開始用扭曲的調子模仿,聽得玄都直念罪過。
測試結果:耐受度驚人,且表現方式極其抽象。
第二項:能量控製精細度測試。
楚歌要求粉毛球用它的呆毛,精準地控製能量輸出,去點亮法陣上特定編號的光符,或者將能量塑造成簡單的幾何形狀。
這對粉毛球來說難度極大。它那抽象的風格習慣於大規模、無差彆、效果隨緣的能量釋放。讓它做精細操作,簡直像是讓哈士奇繡花。
結果往往是:想點亮3號光符,卻把3號到10號全炸亮了;想畫個圓圈,結果畫出了一團糾纏的毛線球;想控製能量強度為1,結果輸出波動在0.1到100之間瘋狂橫跳。
測試過程雞飛狗跳,法陣被它折騰得光效亂閃,能耗偶爾還會突然飆升一下,嚇得楚歌趕緊叫停。精細控製,完全失敗。
第三項:技能可靠性測試重點)。
楚歌嘗試引導粉毛球,在特定指令下,穩定地激發“抽象泡泡防禦”。這就需要孤辰魔祖的“配合”。
這次楚歌學乖了,不再直接要求,而是采取了“合規流程”。他讓瑤池生成了一份極其正式、引經據典、厚達數百頁的《關於申請孤辰單位協助進行防禦技能測試的可行性報告及風險評估》,通過神識傳輸給了孤辰。
孤辰魔祖被這厚厚一遝“天書”砸得霧氣都凝固了!它耐著性子主要是好奇)看了前麵幾頁,就被各種繞口的條款和風險評估搞得頭暈眼花,最終暴躁地吼道:“行了行了!本座同意了!彆再給本座看這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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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楚歌的精心控製和孤辰極其敷衍的配合)下,粉毛球再次麵對了一縷微弱到極致的魔氣。
或許是之前成功過,這次粉毛球反應很快,冰晶絨毛瞬間啟動——噗!一個灰撲撲的小泡泡再次出現,晃晃悠悠地飄起,然後“啪”地一聲,沒了。
成功了!但威力…聊勝於無。而且似乎無法連續激發,每次激發後都需要時間“冷卻”。
測試結果:技能具備一定可靠性,但威力、可控性、持續性均極低,且極度依賴“燃料”配合。
就在楚歌總結測試結果,思考如何優化時,一直在旁邊安靜被迫)旁觀的妲己,虛影忽然微微一動。
通過紅線,一段極其微弱卻清晰的意念傳遞給楚歌:“…它的力量…源於混亂與意外…你越是試圖‘控製’…它反而越會…失控…”
“…不如…試著引導它的…‘本能’…就像…之前應對危機時那樣…”
楚歌一怔。妲己的話點醒了他。粉毛球的核心是“抽象”與“混沌”,追求絕對的“控製”和“可靠”本身就是違背其本質的。或許…真正的方向不是讓它變得“可靠”,而是讓它學會如何更“高效地”釋放混亂?或者說,讓它的混亂,變得…更具“建設性”?雖然聽起來很矛盾)
這個思路太過超前,連楚歌都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但回顧過往,似乎每一次化解危機,靠的都不是精密控製,而是各種歪打正著的抽象操作。
就在他沉思之際,研究院外圍的虛空,再次傳來不同尋常的波動!
這一次,並非強大的存在降臨,而是三艘造型各異、卻都散發著強大氣息、刻著不同勢力徽記的華麗飛舟,緩緩穿透混沌霧氣,停泊在了研究院外圍!
左邊一艘,通體由寒冰寶玉雕琢而成,船首像是一輪彎月,散發著清冷氣息——來自廣寒宮!但不是常羲的座駕,更像是…下屬機構的公務舟?
中間一艘,金光閃閃,規製嚴謹,船帆上繡著洪荒修真委員會的複雜徽記——委員會的人又來了?但不是調查員,看起來級彆更高?
右邊一艘,則籠罩在朦朧的霞光之中,仙氣繚繞,隱約有仙娥虛影翩翩起舞——這又是哪方勢力?
三艘飛舟並未強行闖入法陣範圍,而是各自發出一道柔和的光束,投射下幾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