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大師抽象藝術培訓班”的第一堂課餘波未平,其引發的“藝術共鳴”效應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漣漪持續擴散,並未隨著課堂結束而停止,反而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滲透進了研究院的日常運轉中。
首當其衝的是魅惑淨化爐。這個原本隻負責轉化物質能量的粉藍色漩渦,在持續受到各種強烈意念和抽象畫作的“熏陶”後,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它不再僅僅是被動轉化,偶爾會主動分出一縷縷粉藍色的能量絲線,如同調皮的手指,在研究院的牆壁、地麵、甚至空氣中,留下一些意義不明、但充滿動態美感的抽象塗鴉。這些塗鴉轉瞬即逝,卻讓整個研究院的能量場變得更加活躍和……不可預測。
孤辰魔祖是受影響最明顯的學員之一。它發現自已凝聚混沌魔氣時,會不自覺地開始“構圖”,試圖將那狂暴的力量塑造成某種“有美感”的形態,結果往往弄巧成拙,原本一擊致命的魔刃,可能變成了一柄扭曲的、帶著詭異花紋的“抽象藝術匕首”,威力不減,但畫風清奇,讓它每次出手都感覺無比彆扭,嗡嗡的抱怨聲就沒停過。
玄都大法師則陷入了另一種困擾。他的推演卜算,開始不由自主地摻入抽象藝術的元素。原本清晰的天機軌跡,在他的識海裡會自動轉換成各種扭曲的線條和色塊,需要他額外耗費心神去“翻譯”回正常的卦象。他時常對著八卦盤上自發形成的、如同兒童塗鴉般的能量圖案發呆,喃喃自語:“天機……何時變得如此……活潑跳脫?”
妲己倒是樂在其中。她的妖力運用變得更加靈動多變,舉手投足間自帶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妖媚與抽象的藝術感,魅惑之力無形中提升了一個檔次。她甚至開始用妖力凝聚出各種抽象的、閃爍著粉藍色光澤的首飾佩戴在虛影上,審美逐漸向粉毛球靠攏。
而模範生塗鴉球,則徹底成為了粉毛球的跟屁蟲和複讀機,兩者一起圍著魅惑淨化爐進行各種“藝術再創作”,研究院裡漂浮的抽象畫作數量呈指數級增長。
直播間的觀眾們驚喜地發現,直播畫麵偶爾會閃過一些非粉毛球創作的、風格迥異的抽象塗鴉,伴隨著學員們無意識散發的、或暴躁或困惑或愉悅的意念波動,節目效果拉滿:
“魔祖的抽象匕首有點帥怎麼回事?”
“玄都大師:我想算卦,但腦子裡的畫停不下來!”
“妲己姐姐的新耳環是那個會扭動的蝌蚪文嗎?”
“研究院整體藝術水平顯著提升!狗頭)”
楚歌作為唯一的“清醒者”?)和記錄員,敏銳地察覺到,這種集體性的“藝術化”傾向,並非單純的胡鬨。在那些混亂的意念和塗鴉之下,研究院的整體能量活躍度在提升,各種能量之間的交互變得更加頻繁和深入,甚至連外圍的防禦法陣,都在這些共鳴的影響下,自行演化出了一些帶著抽象紋路的、防禦機製未知的新結構。
這像是一種集體無意識下的“領域構建”,隻是這領域的規則,是由一顆餓崽的抽象美學所主導的。
然而,這種“良性”變化很快迎來了挑戰。
這一日,粉毛球宣布進行“戶外寫生課”,地點就在研究院外圍的混沌能量緩衝帶。它要求學員們觀察混沌能量的“無序之美”,並嘗試將其“提煉”到自已的畫作中。
於是,一群形態各異的“藝術家”來到了混沌霧氣邊緣。
粉毛球率先示範,金色呆毛射出一道光芒,試圖捕捉一團翻滾的混沌氣流。那氣流卻極不配合,瞬間變幻了七八種形態,從巨獸到星雲再到一灘爛泥。粉毛球畫到一半就跟不上變化,氣得呆毛直豎,最後乾脆自暴自棄,畫了一團糾纏在一起的、五顏六色的毛線球,意念標注:“……混沌……就是……一團亂麻!”
其他學員也紛紛嘗試。
妲己試圖捕捉混沌氣流中偶爾閃過的、如同極光般的絢爛色彩,結果畫出了一幅色彩飽和度極高、幾乎要閃瞎眼的抽象色塊圖。
玄都大法師試圖理解混沌背後的“無序秩序”,結果畫出了一幅由無數斷裂、扭曲的線條和符文構成的、看起來比混沌本身還要混亂的“天道解析圖”。
孤辰魔祖倒是如魚得水,它本身就是混沌的一部分,直接抽取一大股混沌氣流,將其凝聚成一幅不斷蠕動、變形、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原生混沌畫卷”。
問題出在塗鴉球和忘塵身上。
塗鴉球學著粉毛球的樣子,去捕捉混沌氣流,但它那基於執念淨化的、懵懂的核心,似乎無法理解這種純粹的、無意義的“亂”。它努力地想將其“梳理”成某種“好看”的樣子,結果自身那灰白色的、帶著塗鴉紋路的球體開始劇烈波動,內部的色彩瘋狂流轉、衝突,意念變得極其混亂:“……亂……不對……要整齊……亮丹丹……才是整齊……”
它陷入了邏輯悖論,能量開始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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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直處於半休眠狀態的忘塵,在接觸到外界如此濃鬱、原始的混沌能量後,那被粉毛球藝術淨化後變得平靜的核心,仿佛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麵,再次蕩漾起來。一些被它遺忘或者說被淨化覆蓋)的、屬於遠古混沌的破碎記憶和與之相關的執念碎片,開始不受控製地翻湧!
“啊啊啊——!毀滅!歸墟!一切終將……”忘塵那近乎透明的光暈瞬間被染上了一層汙濁的暗紅色,發出了扭曲的尖嘯,與塗鴉球的混亂波動產生了致命的共鳴!
兩股失控的、都與“混沌”和“執念”相關的能量猛地碰撞、交織、放大!
一個微小卻極其不穩定的、混合了抽象藝術、混沌無序、遠古執念的能量奇點,在研究院外圍驟然形成!它瘋狂地抽取著周圍的混沌能量和研究院內部逸散的藝術共鳴之力,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五彩斑斕的抽象病毒!
“不好!”楚歌臉色一變,他能感覺到那個奇點蘊含的毀滅性能量,一旦爆發,足以撕裂研究院的防禦,甚至可能引發小範圍的混沌潮汐!
他瞬間調動全部無情道意,準備強行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