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那句“讓畫動起來,活過來”的提議,如同在粉毛球那充滿食欲與藝術的小腦袋瓜裡,引爆了一顆創意的核彈。它那根金色呆毛連續閃爍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仿佛在進行一場超高強度的頭腦風暴,連周身縈繞的“崽崽大師特調顏料”都跟著沸騰起來。
直播間的觀眾屏息凝神,期待著這位抽象藝術大師的又一次驚世之作。
然而,粉毛球的第一次嘗試,就差點讓研究院提前體驗“末日降臨”。
它選擇了外圍防禦壁上那幅《研究院全家福之圓圈舞》中的一個代表它自已的、抱著丹丹的火柴人形象作為實驗對象。它調動起龐大的能量,混合著強烈無比的“想要一個會動會跑的亮丹丹”的意念,猛地灌注進那個壁畫形象之中!
下一刻,那個抱著丹丹的火柴人,真的從牆壁上“凸”了出來!它扭曲著、膨脹著,脫離了二維的束縛,變成了一個三維的、由混亂能量和抽象線條構成的、不斷試圖把懷裡那顆同樣抽象的“丹丹”塞進並不存在的嘴裡的……立體塗鴉怪?!
這玩意兒一出現,就遵循著最原始的本能——找吃的!它撲向離它最近的、正在打坐的玄都大法師,試圖去啃他手裡的八卦盤大概覺得那亮晶晶的像丹丹)。
玄都大法師嚇得一個激靈,拂塵橫掃,卻如同打中了一團黏稠的顏料,那塗鴉怪隻是變形了一下,又鍥而不舍地撲上來。
“孽障!休得無禮!”玄都一邊躲閃,一邊試圖用道法禁錮,卻發現常規法術對這完全由抽象規則構成的玩意兒效果甚微。
與此同時,粉毛球見第一個“手辦”成功活化,興奮不已,又開始對著壁畫上代表孤辰魔祖的黑霧團形象注入能量……
“住手!”楚歌冰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道韻,瞬間凍結了粉毛球即將噴發的能量,“你想把研究院拆了嗎?”
粉毛球僵住,金色呆毛委頓下來,傳遞出“……球球……隻是想……它們能動……”的委屈意念。
楚歌看著那個還在追著玄都大法師跑的立體塗鴉怪,以及被驚動後紛紛投來“關切”目光的其他研究院成員孤辰魔祖的霧氣已經警惕地縮成了一團,妲己的虛影飄高了幾分),揉了揉眉心。
“活化,不是讓你製造混亂的能量聚合體。”楚歌試圖用粉毛球能理解的方式解釋,“是賦予它們‘靈性’,讓它們能理解‘秩序’,執行簡單的‘指令’。”
他抬手,無情道意化作無數冰藍色的細絲,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切入那個追逐玄都的塗鴉怪體內,強行梳理其混亂的能量結構,抹除其中狂躁的“進食”本能,並植入了一道簡單的核心指令:【守護此壁,驅逐外敵】。
那塗鴉怪猛地停滯在半空,扭曲的身體在冰藍色光芒的約束下,逐漸穩定下來,雖然依舊是抽象的火柴人抱著丹丹的形象,但眼神兩個光點)不再狂亂,而是變得……呆滯而堅定?它緩緩飄回防禦壁,重新融入壁畫,但這一次,它不再是靜止的圖案,而是會在壁畫範圍內緩緩巡邏,遇到外部能量衝擊時,會主動做出防禦姿態。
雖然看起來依舊很滑稽,但至少……可控了。
粉毛球看著那變得“聽話”的手辦,金色呆毛重新亮起,似乎明白了什麼。
“……秩序……指令……球球懂了!”
它再次嘗試,這一次,它沒有胡亂灌注能量,而是小心翼翼地,如同雕琢藝術品般,先用意念勾勒出想要的“行為模式”,再注入恰到好處的能量,並學著楚歌的樣子,加入簡單的核心指令。
它選擇了壁畫中代表楚歌的“方框加直線”形象。在它的意念雕琢下,那個方框人從牆壁上走出,沒有變成狂暴的怪物,而是如同一個冰冷的、縮小版的楚歌,靜靜地懸浮在那裡,周身散發著微弱的寒氣。粉毛球給它植入指令:【巡視研究院,發現混亂,凍結】。
小方框人點了點頭如果方框能算頭的話),開始沿著研究院的通道,一板一眼地、慢悠悠地飄蕩起來,遇到任何能量異常波動比如孤辰魔祖不小心逸散的一絲魔氣),就會射出一道微弱的冰線,將其暫時凍結。
雖然威力可以忽略不計,但態度很認真。
直播間的觀眾看得津津有味:
“哇!崽崽學會編程了!”
“方框人巡邏隊!可愛死了!”
“這算不算人工智能的洪荒抽象版?”
“建議量產!搞個抽象手辦軍團!”
受到鼓舞,粉毛球開始了它的“手辦軍團”打造計劃。
它活化了一個抱著掃帚的狐狸姐姐形象指令:【打掃衛生】),結果那個抽象的狐狸虛影開始用掃帚……畫畫?把地麵掃出各種抽象的圖案?粉毛球歪頭看了看,覺得“也挺好看”,就沒管。
它活化了一個對著八卦盤念念有詞的法師形象指令:【監測能量】),結果那個小法師整天對著空氣指指點點,嘴裡念叨著“此丹丹方位大凶,恐有饞蟲作祟”之類的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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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甚至試圖活化那個代表瑤池令牌的“石頭牌牌睡覺覺”圖案,想看看能不能弄出個會動的石頭,被楚歌及時製止了——天知道活化一個帶著瑤池印記的東西會出什麼亂子。
最讓眾人無語的是,粉毛球活化了一大堆各種形態的“亮丹丹”形象!圓的、扁的、帶棱角的、會發光的……指令統一是:【尋找更多亮丹丹】。
於是,研究院裡經常能看到一堆抽象的丹丹手辦,漫無目的地飄來飄去,遇到任何覺得可能跟“亮丹丹”有關的東西比如玄都的茶壺、孤辰的混沌結晶、甚至魅惑淨化爐本身),就會圍上去,用它們那抽象的身體蹭啊蹭,試圖“感化”對方變成新的亮丹丹……
研究院徹底變成了一個熱鬨的、光怪陸離的、由抽象手辦構成的微型世界。這些手辦雖然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但它們的存在,極大地增強了研究院“抽象藝術領域”的活性和複雜性。任何外來者闖入,不僅要麵對靜態壁畫的精神汙染,還要應付這些行為模式難以預測的活化手辦的“熱情接待”。
楚歌看著眼前這派“生機勃勃”的景象,感覺自已的無情道心每天都在接受新的考驗。他記錄著每一個活化手辦的能量結構、行為邏輯以及與領域的互動方式,發現粉毛球這種“賦予死物以特定靈性”的能力,本質上是一種極其高明的“規則定義”和“能量編程”。
這餓崽,在抽象藝術的道路上,似乎越走越偏,但也越走越深了。
就在粉毛球沉迷於打造它的手辦軍團時,那個被它遺忘在角落的、由忘塵核心執念淨化而成的灰白色塗鴉球,似乎受到了周圍活躍藝術氛圍的感染,也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它不再隻是懵懂地模仿粉毛球,而是開始自發地、用自身那灰白色的、帶著黯淡塗鴉紋路的能量,在自已的球體表麵,勾勒起一些新的、更加複雜、仿佛蘊含著某種古老故事的抽象圖案……
研究院的藝術進化,從未停止,甚至開始出現意想不到的分支。而粉毛球,正對著那幅《混沌與執念的午後茶話會》摩拳擦掌,思考著該把裡麵哪個形象也做成會動的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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