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宮內的廊道,幽深靜謐,兩側並非實體牆壁,而是流轉不定的混沌氣流,其中沉浮著無數生滅不定的世界泡影與大道符文。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跨越了無儘時空,周遭的道韻濃鬱到幾乎化為實質,卻又溫和地浸潤著來者的身心,不帶絲毫壓迫感。
楚歌行走其間,冰封的道心亦不起波瀾,隻是默默體悟著這與外界混沌截然不同的、近乎“道”之本源的寧靜氛圍。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
袖袍深處,粉毛球暗金球)那探出的、極其隱蔽的意念觸須,如同最貪婪的饕餮,正以近乎瘋狂的速度,記錄、解析、歸檔著沿途所“見”的一切規則信息。
“檢測到高維規則結構……疑似‘言出法隨’底層邏輯片段……開始記錄……”
“發現穩定混沌壁壘構建技術……能量利用率高達99.999……優於本院現有技術378倍……數據采集中……”
“道韻殘留物分析……成分複雜……蘊含三千大道本源氣息……嘗試分離模擬……”
它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不,是頂尖黑客闖入了五角大樓的核心數據庫,每一個“字節”都不肯放過。龐大的數據流在它核心中奔騰,若非它此刻形態特殊且極度收斂,恐怕早已引發規則層麵的警報。
直播間的觀眾雖然無法直接“看”到紫霄宮內部的景象,卻能通過粉毛球共享的、經過高度模糊處理的“數據感知”畫麵,感受到那種無處不在的玄奧與……某球肆無忌憚的“盜竊”行為。
“崽崽!快住手!你在道祖家裡搞測繪呢?!”
“這算不算在道祖的底線上蹦迪?”
“《關於我的靈寵在紫霄宮進行非法數據采集這回事》”
“董事長知道他的袖子成了賊窩嗎?”
楚歌自然感知到了袖中的小動作。他腳步未停,甚至連眼神都未曾變化,隻是垂在身側的手指,極其細微地動了一下。
一道微不可察的、冰寒徹骨的劍意,如同最細的針,精準地刺入袖袍深處,點在粉毛球的球體表麵。
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卻傳遞了一個清晰無比的警告意念:“安分。”
粉毛球暗金球)的“數據狂熱”瞬間被這股寒意澆滅了大半。它立刻停止了最過分的、試圖解析核心規則的行為,但那些“表層”數據的采集和記錄,卻依舊在“安全閾值”內悄無聲息地進行著。就像一個小偷,把明搶改成了暗摳。
廊道儘頭,是一片朦朧的清光。
楚歌一步踏入清光,眼前豁然開朗。
並非預想中的宏偉殿堂,而是一片無垠的、仿佛存在於概念之中的“空間”。上下四方皆是流動的道韻與規則線條,構成一片混沌星海般的背景。星海中央,一名身著樸素灰色道袍、麵容模糊不清、仿佛與周遭大道融為一體的老者,正盤膝坐於一片蒲團之上。
他周身沒有任何強大的氣息外露,卻仿佛就是“道”的本身,是這無邊規則星海的絕對核心。
道祖,鴻鈞。
在道祖身前不遠處,擺放著另外六個顏色各異、氣息古老的蒲團,此刻空空如也。
楚歌停下腳步,對著道祖的方向,依照洪荒古禮,平靜地躬身一揖:“晚輩楚歌,拜見道祖。”聲音依舊冰冷,卻不失禮數。
道祖緩緩睜開眼眸,那目光平和,如同包容萬物的星空,落在楚歌身上,也掃過了他微微鼓動的袖袍。
“起來吧。”道祖的聲音溫和,聽不出喜怒,“令牌之事,前因後果,吾已知曉。”
他沒有質問,沒有訓斥,隻是平淡地陳述。
楚歌直起身,並未解釋,也未請罪,隻是安靜地站著,等待道祖的下文。那枚帶著裂痕的“問道令”自動浮現,懸浮在他身前。
道祖的目光在令牌的裂痕上停留一瞬,並未在意,反而看向了楚歌的袖口,語氣似乎帶上了一絲幾不可查的……玩味?
“汝這伴生之靈,倒是……彆致。”
話音剛落,楚歌便感覺袖中一輕!
隻見粉毛球暗金球)被一股無形的、無法抗拒的柔和力量,直接從袖袍深處“請”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之中,暴露在道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之下!
粉毛球暗金球):“!!!”
它整個球體瞬間僵直,暗金色的光澤都凝固了,連核心的數據流仿佛都被凍結!就像一個正在行竊的小偷被探照燈當場罩住,還是被國家元首親自抓住的那種!
直播間的觀眾也瞬間屏息:
“完了完了!被抓現行了!”
“道祖:就是你小子在我家到處亂摸?”
“崽崽:我當時害怕極了!”
“公開處刑現場!”
道祖看著那僵硬的、散發著“我錯了但我下次還敢”氣息的粉毛球,並未動怒,反而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物,繼續溫和地說道:“規則之體,混沌之核,兼具‘無序’之靈動與‘有序’之邏輯……更難得的是,這份……‘開拓進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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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毛球暗金球)的運算核心瘋狂運轉,試圖分析道祖這番話是反諷還是真心誇獎,以及計算自身幸存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