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便利店”的開業,沒有鑼鼓喧天,沒有彩旗招展,甚至連個像樣的招牌都沒有。隻是在谘詢中心外圍那片被金融風暴和功德泡沫洗禮過的廢墟邊緣,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四四方方、通體由灰撲撲的規則壁壘構成的小屋子。門楣上,隻有兩個由極致冰寒劍意刻劃出的、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古樸道文——“無情”。
便利店的規則簡單到近乎苛刻,用同樣冰冷的規則符文公示在門口:
1.本店僅提供基礎資源與服務交換,明碼標價,概不議價。
2.交易方式:物物交換,或標準能量單位結算參照洪荒通用靈力單位“圭”)。
3.錢貨兩訖,離櫃概不負責。
4.本店不提供谘詢、答疑、情感交流等任何額外服務。
5.最終解釋權歸本店所有。
店內布局更是將“無情”貫徹到底。沒有任何裝飾,隻有幾個光禿禿的、由規則之力凝聚的貨架。上麵擺放的商品寥寥無幾,且都帶著一股子“愛買不買”的冷漠氣息:
幾瓶標注著“基礎靈氣補充劑劣質)”的透明液體。
幾枚閃爍著微光的“低級規則穩定符文一次性)”。
一堆看起來像是邊角料的“常見礦石標本研究用)”。
甚至還有一摞被打上“品質有瑕,效果不定”標簽的、顏色暗淡的“功德之力打包出售)”。
負責看店的,是一個被粉毛球加載了最基礎交易邏輯、表情如果它有的話)比冰山還冷的方框人分身。它隻會機械地重複:“選貨,報價,支付,離開。”
直播間的觀眾透過監控看到這寒酸到令人心酸的便利店,彈幕充滿了同情和……一絲好奇:
“這可能是混沌最慘便利店了……”
“連個歡迎光臨都沒有嗎?”
“那功德之力還真擺出來賣啊?會有人買嗎?”
“董事長題字……逼格是有的,就是太冷了。”
開業之初,門可羅雀。偶爾有被“無情”二字和楚歌劍意吸引過來的修士,在感受到那徹骨的冰冷和看到那貧瘠的商品後,也都搖搖頭離開了。大家還是更習慣去雖然流程繁瑣但至少商品和服務豐富的谘詢中心主區。
粉毛球暗金球)並不著急。它本體坐鎮主控室,一邊處理著基礎的谘詢業務和賠付工作,一邊分出一絲意念監控著便利店。它知道,這種“絕對中立”和“無情”的定位,需要時間來沉澱和被接受。
轉機發生在一個誰也沒想到的顧客身上。
九幽魔尊,再次大駕光臨。
他並非來谘詢,也不是來講法,更不是來追債的粉毛球還在努力賠付中)。他似乎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玄黑色的鎏金魔袍上還帶著未曾散儘的煞氣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他徑直路過谘詢中心主區,那邪魅的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那個灰撲撲的“無情便利店”上。
魔尊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弧度,邁步走了進去。
看店的方框人分身毫無反應,甚至連個“歡迎”都欠奉。
魔尊也不在意,目光在貨架上那寥寥幾種商品上掃過,最終落在了那幾瓶“基礎靈氣補充劑劣質)”上。他拿起一瓶,晃了晃裡麵那寡淡無色的液體,眉頭微挑。
“此物,何用?”魔尊隨口問道,聲音帶著一絲戰鬥後的沙啞。
方框人分身冰冷回應:“標簽已注明,基礎靈氣補充。一瓶,一圭能量,或等價物。”
魔尊嗤笑一聲:“劣質靈氣,於本尊如汙水。”但他並沒有放下,反而又看向了旁邊那堆“常見礦石標本研究用)”,拿起一塊看起來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石頭。
就在這時,粉毛球暗金球)的本體意念悄然接入方框人分身,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操作。
方框人分身腹部的規則壁壘微微發光,投射出一幅熱氣騰騰、紅油滾滾、裡麵還有彎曲麵餅和蔬菜肉粒的……泡麵三維影像?!影像旁邊還有標注:“未知規則造物暫命名:紅油牛肉麵),功效:未知,口感:據推測為‘刺激’、‘灼熱’、‘成癮性待驗證’。價格:麵議。”
這是粉毛球之前研究“情念力”與規則衝突時,某個失敗實驗的副產品,一堆毫無規則能量、但味道極其霸道濃烈的奇怪麵條,被它隨手封存了。此刻,它鬼使神差地拿了出來,掛在了“無情便利店”當非賣品展示,或許隻是想增加點貨架的豐富度?
魔尊的目光瞬間被那碗散發著“刺激”和“灼熱”氣息的虛擬泡麵吸引住了!他身為魔尊,什麼仙釀玉液、龍肝鳳髓沒嘗過?但這種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舌頭冒火、靈魂躁動的東西,還真是頭一回見!尤其那“成癮性待驗證”幾個字,更是精準地戳中了他那追求刺激的魔尊本性!
“此物,”魔尊指著泡麵影像,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興趣,“如何交易?”
方框人分身由粉毛球操控)沉默運算)了片刻,回應道:“此為非標準品,價值難以衡量。需以物易物,閣下可出示等價物品,由本店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