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柳星繁無奈地打斷她，揉了揉眉心，“您能不能彆總是這樣嚇人？”
夢瑤在聽到“爐鼎”二字的瞬間，臉色驟變，冰藍色的眼眸中瞬間覆滿寒霜，周身靈力下意識地凝聚，警惕地看著眼前兩人！
難道……才出狼窩，又入虎穴？他們救下自己，竟也是抱著這般目的？！
見到夢瑤瞬間如臨大敵的模樣，柳星繁歎了口氣，狠狠瞪了一眼一旁吐著舌頭、似乎意識到自己玩笑開過了的瑤池仙子。
他轉向夢瑤，語氣誠懇地解釋道：“夢瑤道友切勿誤會！家師所言雖直白，卻絕無任何冒犯或邪念，她的意思是，道友這般萬年難遇的特殊體質，身懷巨寶而不自知，極易引來覬覦。道友日後還需萬分謹慎，最好能設法隱匿水靈根氣息，對外隻顯露木靈根為宜。若我沒猜錯……道友此次遭劫，恐怕也與此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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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柳星繁的解釋，再看他清澈坦蕩的眼神，夢瑤周身凝聚的靈力緩緩散去，但眼中的警惕仍未完全消失。
她點了點頭，聲音微沉：“是。那陳梧桐偷襲我時，確實提及……鼎爐二字。”此刻想來，那難書如此熱心引薦自己入天機閣，恐怕也早已看穿自己體質，與陳梧桐本就是一丘之貉！
“果然如此。”柳星繁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同情。
夢瑤沉吟片刻，再次看向柳星繁：“柳道友方才說，救我的部分原因是因為你？這是何意？”
柳星繁目光與夢瑤對視，緩緩道：“因為，在道友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種……熟悉而又令人歎息的氣息。”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一種被上天遺棄，斷絕道途，名為‘腐敗’的氣息。”
“腐敗的氣息？”夢瑤微微一怔。
“嗯。”柳星繁點頭，“身具靈根，可引氣入體，看似與常人無異。但無論如何刻苦修煉，耗儘資源，修為至築基初期便是終點，再難寸進。仿佛體內的靈根早已從核心腐爛，無法真正凝聚大道之基。這，便是腐敗之體。”
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而我……正是此體。”
夢瑤心中猛地一震！
腐敗之體？！
原來……原來沐雲之所以耗儘許多資源，卻始終被困在築基初期，並非她不夠努力，也並非當時資源不足，而是因為……她是這萬中無一、被天道所棄的腐敗之體？！
這個困擾了她很久很久、更讓她絕望不甘的謎題，竟在此刻，以這種方式得到了答案。
她看向柳星繁，眼神複雜。
見夢瑤神色變幻，陷入沉思，柳星繁知道自己所言恐怕觸及了對方的某些隱秘過往。
他沉默片刻，方才繼續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期盼與探究：“夢瑤道友，你……似乎曾與此體有舊？而且，你定然是突破了此體的桎梏，否則絕無可能擁有如今化神期的修為，恕我冒昧，不知……道友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目光灼灼，充滿了渴望。
這對於任何一位腐敗之體而言，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夢瑤迎著他的目光，心中卻是一歎。
她如何突破的？自然是依靠那神秘的“係統”，放棄了沐雲的身份，直接成為了夢瑤，從根本上“更換”了這具身體。
但這個答案，她無法宣之於口。
她垂下眼簾，聲音平靜無波，編造了一個最尋常的理由：“或許是……運氣吧。早年機緣巧合，得遇一位前輩，蒙其施展逆天改命之術，為我重塑了根骨，方才得以擺脫桎梏。”
柳星繁和一旁靜靜聽著的瑤池仙子對視一眼。
他們都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聽出夢瑤話語中的含糊與保留。逆天改命，重塑根骨？這等手段，聞所未聞，更像是一種推脫。
但既然夢瑤不願明言，他們也不會強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難處。
“原來如此……是在下唐突了。”柳星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禮貌地不再追問。
竹屋內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為了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氣氛，夢瑤話鋒一轉，問出了埋藏心中已久的疑惑：“柳道友，我亦有一事好奇。你既是……築基初期修為，為何當日在那元嬰戰場，卻能那般遊刃有餘？甚至能避開化神交鋒的餘波？”
這一點在一個築基修士身上，確實太過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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