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瑤池連忙伸手扶住她，幫她靠坐在床頭。
“方才到底發生了何事？你觸碰那玻璃球後，看到了什麼？為何會突然吐血昏迷？”夢瑤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以免再次刺激到她。
兮雲聞言，身體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仿佛感到了寒冷了恐懼。
她用力地搖了搖頭，眼神躲閃，低聲道：“沒、沒看到什麼……我……我不敢看……”
她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後怕與抗拒。
瑤池與夢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疑惑。
不敢看？
那玻璃球中究竟隱藏著什麼，會讓兮雲產生如此劇烈的反應，甚至寧願心神受損吐血昏迷，也不敢去“看”？
瑤池輕輕握住兮雲冰涼的手，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兮雲妹妹不怕，木曦姐姐在呢。不管發生了什麼，或者你感覺到了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她的聲音溫柔而充滿安撫的力量。
兮雲抬起頭，看向“木曦”，眼圈微微泛紅，忽然帶著哭腔問道：“木曦姐姐……夢瑤姐姐呢？她去哪裡了？我想見她……”
她似乎下意識地尋找著最依賴和信任的人。
瑤池微微一怔，隨即連忙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說辭解釋道：“夢瑤姐姐她臨時有要緊事需要處理，先離開一下。你彆擔心，這位是瑤池仙子，是夢瑤姐姐請來幫忙的，是值得信任的前輩，你有什麼話，跟她說也是一樣的。”
兮雲聞言，目光轉向一旁的“瑤池”，掙紮著想要下床行禮：“晚輩兮雲，見過瑤池仙子……”
夢瑤伸手虛扶，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她：“不必多禮。你身子虛弱，好生休息。”
她看著兮雲那驚魂未定。卻又似乎藏著無儘心事的樣子，心中念頭急轉。
隨後忽然開口，聲音放緩，帶著一絲引導的意味：“兮雲，你方才……可是在那夢境之中，看到了……與你自身相關的某些……記憶片段？”
兮雲身體猛地一僵，豁然抬頭看向夢瑤，眼中充滿了震驚與慌亂，仿佛被說中了心事。
看到她這般反應，夢瑤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她與瑤池交換了一個眼神。
瑤池會意，再次握緊兮雲的手，聲音愈發溫柔：“兮雲妹妹，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害怕想起些什麼？”
兮雲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她用力點了點頭，聲音哽咽：“我……我不知道……我隻是感覺到，那裡麵……有東西在叫我……很熟悉，很親切，但是……但是我又覺得好害怕……我怕……怕想起來之後……我就不是我了……”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向夢瑤，仿佛在尋求一個答案：“瑤池仙子……您見多識廣……您說，如果我找回了那些……可能被我遺忘的，或者不屬於現在的我的記憶……那……我還是我嗎？現在的這個我……會不會就消失了？”
這個問題問得突然，卻直指本質，充滿了對自我認知的深層恐懼。
夢瑤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
就連一旁的瑤池和柳星繁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涉及神魂本質，真靈本我，玄奧非常。
夢瑤自己雖經“本我”與“斬我”，融合命偶，但本質上她的核心意識，與夢瑤原主並非一體，故而從未真正麵臨過這種“找回記憶即可能覆蓋本我”的恐懼。
而且對於此前的係統升級導向，她也沒有選擇有關記憶的衍生。
此刻被兮雲問起，她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解答。
她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的瑤池。
瑤池感受到她的目光，對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