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瑤和茗雨在城中又閒逛了約莫一個時辰,采買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靈符、丹藥以及飄渺城特有的小玩意兒。
看著夢瑤的心情明顯因為散步和購物而好轉,眉宇間的輕愁散去,恢複了往日的神采,茗雨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
看看天色漸晚,兩女便打算返回客棧。
然而,當她們再次經過那條通往城西的僻靜街道時,驚訝地發現,那個自稱雲上的男子,竟然還等在那裡!
他就站在街口,背靠著牆,手裡把玩著那柄折扇,目光不時望向兩女之前離去的方向,臉上並無不耐之色,反而隱隱有些期待。
見到夢瑤和茗雨的身影出現,雲上眼睛頓時一亮,立刻站直身體,臉上又堆滿了笑容,快步迎了上來。
“兩位仙子,你們回來了!”他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欣喜。
茗雨見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雲公子,你……你就一直在這裡等我們?”
雲上用力點頭,一臉理所當然:“這是自然!還不知道兩位姑娘的芳名呢,雲某怎能就此離去?若是就此錯過,那才是人生一大憾事!”
看著他這副執著又帶著點傻氣的模樣,夢瑤和茗雨相視一笑,都覺得此人雖然行為有些古怪,但倒也坦誠得有些可愛。
夢瑤笑了笑,開口道:“看在你等了這麼久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
她指了指身邊的茗雨,又指了指自己:“她叫茗雨,我叫夢瑤。”
茗雨也笑著補充道:“雲公子,你初來道州,可能不知道。你若是以後在這飄渺城遇到什麼麻煩事,報她的名字,保管好使!”
說著,還促狹地朝夢瑤眨了眨眼。
夢瑤聞言,哭笑不得地輕輕推了茗雨一下:“你這丫頭,怎麼不說報你的名字?你茗雨女俠的名頭在道州難道不響亮嗎?”
茗雨嘻嘻一笑,挽住夢瑤的胳膊,靠在她肩上,俏皮地說道:“那怎麼能一樣?你可是堂堂七仙傳人,道州誰人不識?麵子肯定比我大呀!”
兩女這般旁若無人的嬉笑打趣,更顯得風姿綽約,明媚動人。
雲上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聽到“七仙傳人”四個字時,眼中閃過一絲極快、難以捕捉的異色,但隨即又被更大的熱情所淹沒。
他拱手笑道:“哎呀呀,沒想到兩位仙子竟然有如此大的來頭!失敬失敬!可惜雲某剛剛來到道州不久,對此地風土人情、名勝古跡一概不知,宛如睜眼瞎一般。不知兩位仙子可否大發慈悲,帶著雲某在這城中熟悉熟悉?也好讓雲某儘儘地主……呃,是儘儘客人之誼?”
他這話說得誠懇,眼神期待。
然而,夢瑤卻搖了搖頭,語氣溫和但堅定:“恐怕不行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明日一早便要離開飄渺城,離開道州了。”
“離開道州?”
雲上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惋惜之色,歎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相見即是有緣,奈何緣淺。若是能有更多時間,雲某定要備上薄酒,與兩位姑娘徹夜長談,論道賞月,豈不快哉!”
他那副捶胸頓足、仿佛錯過了天大好事的樣子,再次逗笑了夢瑤和茗雨。
兩女笑了笑,沒有再多言,對他點了點頭,便攜手離去。
雲上站在原地,沒有再阻攔,隻是癡癡地望著兩女消失在街道拐角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彈。
直到兩女的身影徹底消失,他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略帶癡傻的笑容才緩緩收斂。
眼神依舊望著那個方向,但眸底深處,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深邃與探究。
這時,一名身著普通青色道袍、氣息內斂的修士不知從何處悄然出現,來到雲上身側,恭敬地躬身行禮,低聲道:
“長老,時辰快到了,老祖那邊……已經開始了。”
雲上聞言,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
他輕輕“嗯”了一聲,擺了擺手,語氣淡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隨後便到。”
“是。”那道袍修士應了一聲,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空氣中般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雲上最後望了一眼夢瑤和茗雨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弧度。
隨即轉身,向著城中心某個方向不疾不徐地走去,身影很快沒入熙攘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