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飄渺城,夢瑤與茗雨並未停歇,化作兩道流光,向著西方疾馳。
越是往西,空氣中的靈氣便越發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逐漸濃鬱的、帶著荒蕪與混亂氣息的魔氣。
下方的大地,景色也逐漸從道州的青山綠水,變為一種色調灰暗、怪石嶙峋的荒蕪景象。
數日後,一片籠罩在灰蒙蒙霧氣中的巨大地域,出現在兩女視野的儘頭。
那裡,便是聽州。
道州與魔域之間最後的緩衝地帶,一片人魔混雜、秩序混亂、殺戮與交易並行的土地。
尚未踏入,一股混雜著血腥、戾氣、以及各種駁雜魔元與靈力的混亂氣息便撲麵而來,令人心生壓抑。
夢瑤和茗雨在聽州邊界按下遁光,收斂了自身屬於道州修士的清靈氣息,小心地步入這片三不管的地界。
剛一進入聽州地界,兩女便清晰地感覺到,有無數道或強或弱、帶著貪婪、審視、惡意或單純好奇的神識,從四麵八方掃來。
這些神識中,大部分都蘊含著明顯的魔氣。
其中,最為顯眼、也最讓兩女在意的,是位於聽州深處某個方向,一股凝聚不散、極其磅礴精純的玄色魔氣。
那魔氣浩蕩連綿,隱隱結成戰陣之勢,其中更是有數道氣息,強橫無比,赫然都達到了空冥期的層次。
“是玄靈族的人。”夢瑤低聲道,眼神微凝。
如此陣仗,如此精純的玄靈魔氣,除了前來迎接“林雪公主”的汐真、林衍等魔族強者,不會有彆人了。
她們能感覺到,在那股磅礴魔氣的中心,有兩道最為強大的氣息,似乎正帶著一絲焦慮與期盼,遙遙望向道州的方向。
那是汐真和林衍。
他們在等待,也在擔憂。
擔憂他們的公主殿下,是否會如期歸來。
“汐真大人,公主殿下她……不會出什麼意外吧?道州如今內部不穩,七仙態度不明,他們會不會……”林衍的聲音透過魔氣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焦躁。
一道柔媚卻沉穩的女聲響起,是汐真:“稍安勿躁,林衍。公主殿下身負萬古魔體,乃是我族希望,道州那些人隻要不蠢,就不會在這個時候與我玄靈一脈徹底撕破臉。我們要相信公主,她既已承諾,必會歸來。”
話雖如此,但汐真語氣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林衍重重哼了一聲,煞氣凜然:“哼!若是十日期滿,還不見公主身影,我管他什麼七仙八仙,定要率軍踏平道州,將公主迎回!”
就在兩女感知到魔族強者存在,心中稍定,準備前往彙合之際。
異變陡生!
毫無任何征兆地,聽州極西之地的天際,猛然傳來一聲無法形容的恐怖巨響!
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規則的崩塌,空間的碎裂!
“轟!!!!!!!!!”
下一刻,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仿佛源自開天辟地之初的毀滅性能量,如同決堤的星河,猛然爆發開來。
天空,瞬間失去了顏色,化為一片混沌的虛無。
大地,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被無形的力量掀起、拋飛、湮滅。
空間如同鏡麵般布滿裂痕,隨後徹底崩碎,露出後麵狂暴肆虐的混沌亂流。
時間與空間的法則在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夢瑤和茗雨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無法理解、無法抵禦的恐怖威壓,如同整個天地都傾塌下來,狠狠砸落在她們的神魂與肉身之上。
“噗!”
“噗!”
兩女幾乎同時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周身仙元瞬間紊亂暴走,經脈如同被寸寸撕裂。
強!太強了!
這股力量層次,遠遠超出了她們的認知範圍!
什麼禁虛、空冥,在這股力量麵前,簡直如同螢火之於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