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下擺掃過門檻的瞬間,柳搖把劍柄往腰側一扣。
她沒回頭,也沒說話,隻是抬手將肩上的黑貓往下按了按。幽冥眯著眼,爪子勾住她的衣領,尾巴甩了兩下,算是回應。
林風走在最後,順腳踢開擋路的碎石。他手裡攥著那塊刻了字的石板,邊走邊念:“醫可殺人……這標題夠炸,放現代就是熱搜第一。”
“你能不能彆老說這些聽不懂的話。”謝無涯皺眉。
“職場術語,溝通效率。”林風聳肩,“我們現在是技術團隊下鄉扶貧,帶著核心技術去打通最後一公裡。”
蘇靈低頭整理藥囊,嘴角微微翹了下。她袖口還沾著昨晚畫圖時留下的血跡,指節有點發僵,但精神比前兩天穩多了。
柳搖走在最前頭,步伐不快,卻一步到位。她沒接話,隻從懷裡摸出一枚玉簡,遞給蘇靈:“你收好。這玩意兒現在比命還金貴。”
蘇靈接過,貼身放進內袋。
一行人穿林越嶺,半天後看見前方山門高聳,雲霧繚繞。牌匾上三個大字——丹靈宗。
守山弟子正在換崗。
一個年輕弟子遠遠望見他們四人走來,眉頭一皺:“那邊停步!外門區域,禁止擅闖!”
柳搖停下。她沒說話,隻是把手搭在劍柄上。
林風往前半步,小聲嘀咕:“開局就是boss戰?”
“正常流程。”謝無涯冷笑,“名門大派,最愛搞kpi審核。”
蘇靈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她抬起手,指尖泛起一層淡青色的氣流,在陽光下幾乎看不清。“我是蘇靈,九年前被逐出宗門的那位。”
守山弟子愣住。他盯著那縷氣息看了幾秒,又看向她臉,忽然倒退一步:“你是……大師父當年收的那個徒孫?”
“我不是來認親的。”蘇靈聲音很平,“我是來治病的。”
“嗬。”旁邊一名執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走出來,冷笑一聲,“丹靈宗千年醫道傳承,什麼時候輪到外人上門教我們怎麼救人了?你們從哪來的?玄劍仙宗的雜役房?”
他的目光落在柳搖身上,語氣更嘲諷:“就這?穿得跟掃地的一樣,也敢說自己懂醫術?”
柳搖依舊沒動。
林風卻笑了:“這位哥,您這話就不專業了。產品好不好,得看療效,不看包裝。我們又不是來應聘形象大使的。”
執事臉色一沉:“放肆!丹靈宗豈容你們胡鬨!”
柳搖終於開口:“你們這裡有沒有快死的人?”
全場一靜。
“你說什麼?”執事瞪眼。
“我說。”柳搖往前踏一步,“你們有沒有治不了的傷員,快斷氣的那種?有,我們就治;沒有,我們掉頭就走。”
“你這是挑釁!”
“這不是挑釁。”柳搖聲音不高,“這是提案。我們不要錢,不要名,隻要一個機會。治好了,你們聽聽我們的方法;治不好,任你們處置。”
執事剛要怒斥,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弟子抬著一副擔架衝上台階,為首那人急吼吼喊:“快!三師叔救不了了!經脈全斷,血氣逆行,再拖一刻就涼透了!”
人群立刻亂了。
柳搖轉頭看向執事:“現在有了。”
執事臉色變了又變,咬牙:“你們真敢治?”
“不敢治我們就不來了。”柳搖看向蘇靈,“準備。”
蘇靈點頭,打開藥囊取出銀針。林風站到她右側,掌心貼地,低聲吹了聲口哨。一頭通體雪白的小獸從林間竄出,趴在地上,鼻尖噴出淡淡白霧。
謝無涯不動聲色往後退半步,指尖微曲,一縷黑氣順著地麵滑向傷者背部。沒人注意到他的動作。
柳搖蹲下,伸手探了探傷者頸側。脈搏微弱,呼吸斷斷續續。她抬頭問:“還能活多久?”
一名老藥師搖頭:“最多三個時辰。”
柳搖點頭,抽出霜劍,劍尖輕點傷者心口位置。一道寒光閃過,傷者胸口結了一層薄霜,心跳速度瞬間放緩。
“我給他續十二個時辰。”她說,“夠不夠我們走完一套流程?”
老藥師瞳孔一縮:“你封住了他的生機流轉……這種手法,不是我們丹靈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