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輕拂,寒潭水波微漾,柳搖立於岸邊,衣袂翻飛如雪。她的眼底映著水中倒影,那抹清冷的輪廓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任人欺淩的雜役弟子。自寒潭一戰後,她的氣息更為沉穩,仿佛連天地間的寒意都隨她心意流轉。
山林間傳來一聲鶴鳴,打破了清晨的靜謐。她微微抬眸,望向天際那道破曉的晨光,心中卻早已盤算起接下來的路。
“比試將至。”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玄塵長老不知何時已站在不遠處,紅袍獵獵,神色卻難得凝重,“你若想進秘境,這一關避不開。”
柳搖點頭,並未多言。她知道,那些曾看不起她的人,絕不會輕易讓她踏入仙宗核心資源之地。
果然,當她回到外門區域,耳邊便傳來了議論聲。
“聽說這次比試名單已經定了,雜役弟子沒資格參加。”
“可不是嘛,那種廢物也配和我們爭?”
“聽說有人已經提前打點好了裁判……”
柳搖腳步未停,唇角卻微微揚起,帶著幾分譏諷。她沒有回擊,隻是靜靜走過人群,留下一道清冷的身影,令不少人莫名心虛。
但凡有點眼力的都知道,那位曾在後山獨自練劍、引動霜氣的少女,早已不是從前的模樣。
夜晚,月華如水,灑落在仙宗主殿的琉璃瓦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銀輝。
文書閣內,燭火搖曳,守衛換班的鐘聲剛剛響起,一道纖細身影悄然從側門潛入。她身著灰撲撲的雜役服,卻動作敏捷,步伐輕盈,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柳搖迅速翻閱卷軸,目光掃過那一行行工整的名字。忽然,她的眉頭微蹙——在最末一頁,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可落款處的簽名卻被墨跡暈染,模糊不清。
她仔細辨認,心頭一震。那字跡,竟與玄塵師父極為相似,可時間卻早於他歸宗之日。
這是怎麼回事?
她沒有繼續深究,而是將信息默記於心,悄然退出文書閣。夜風拂過,她的心思卻愈發沉重。
翌日,她趁著晨霧未散,繞到比試場外圍。高牆之上,巡邏弟子持劍巡視,每隔一刻鐘便換崗一次。
她身形一閃,借著藤蔓攀上觀戰台的柱子,隱匿於陰影之中。俯瞰之下,整個比試場儘收眼底。
場地中央鋪著青石磚,表麵平整無異,可在她靈力感知下,三處位置隱隱有寒氣波動,顯然藏有機關。
她閉目凝神,以《冰魄劍訣》引導體內寒流感知到機關處的靈力波動,順著這股波動深入探尋,逐漸揭開了機關的奧秘,發現一處機關觸發後會釋放麻痹毒霧,圖案竟與血衣衛服飾上的紋路相似。
她悄悄記下機關位置,準備回去後再做進一步推敲。
然而,就在她準備離開時,一枚小巧的銀質腰牌悄然滾落草叢中。她彎腰拾起,背麵刻著一行小字:“天道盟·丙組”。
她指尖輕輕摩挲那冰冷的金屬,眼神驟然銳利。
看來,這場比試遠不止是內部競爭那麼簡單。
夜幕低垂,柳搖獨坐於後山竹林間,手中握著一張布滿符文的紙頁,那是她用袖口短暫烙印下來的機關圖。她對照著記憶中的地形,在紙上勾勒出三個標記點。
“他們想讓我輸。”她低聲呢喃,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靜。
她並不畏懼挑戰,但她討厭被操控的命運。
“既然如此……”她抬起頭,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遠處燈火通明的仙宗大殿上,“那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實力。”
翌日清晨,比試場外已是人聲鼎沸。眾多外門弟子聚集於此,等待即將開始的選拔賽。幾位長老端坐高台,神情肅穆,而裁判席上,則坐著幾位平日裡與柳搖並無交集的執事。
她緩步走入場地,目光掃過四周,很快便捕捉到了幾道意味深長的眼神。
“喲,這不是那個整天掃地的小丫頭嗎?”一名身穿藍袍的弟子冷笑著開口,“怎麼,你也來湊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