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丹靈試煉室的石階上碎成細雪,柳搖踩著那層微光步入內殿時,肩頭布條已乾得發硬,像一塊貼著皮肉的薄鐵。她沒再碰它,隻將幽冥劍柄抵在掌心,借那一點冰涼壓住肋骨處鋸齒般的鈍痛——不是傷口裂開,而是血氣被封太久,經脈開始反噬。
柳搖走近石台,指尖剛觸到地麵丹陣邊緣,一股熱流猛地從掌心竄起,直衝眉心!
不是火焰,是罡風。
青白色的風卷著火星,自地底噴湧而出,瞬間吞沒半間試煉室。空氣扭曲如沸水,連呼吸都帶著灼喉的痛意。這不是人為點燃的火,而是丹陣失控後暴走的靈火,專焚修士靈根。
柳搖後退半步,劍氣本能擴散,在身前凝成一道霜紋屏障。可她忘了——肩傷雖止血,卻未愈合,方才那一退牽動舊創,血珠自布條縫隙滲出,滴落在丹陣紋路上。
“嗡——”
整座試煉室劇烈震顫,仿佛沉睡千年的丹爐被喚醒。
玄塵長老破門而入時,正撞見這一幕:柳搖單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傷口,右手執劍橫於胸前,劍尖輕顫,竟是在用劍氣織網,將暴走的天火罡風一點點逼回陣眼。
“丫頭!”他一聲怒吼,腰間酒葫蘆甩手擲出,千年寒潭水潑灑如瀑,撞上青白火焰的刹那,竟騰起大片白霧,冷熱交擊之聲如同雷霆炸裂。
蘇靈緊隨其後衝進來,袖中銀針尚未取出,便覺指尖冰魄之力躁動不安,仿佛感應到了某種同源氣息。她來不及細想,本能地將靈力注入地麵——不是攻擊,是安撫。
冰與火相遇,未爆開,反而奇異地交融。
一道淡金色的符文自兩人靈力交彙處緩緩升起,懸浮於空中,邊緣流轉著霜火交織的紋路,中心卻是一片空明。
丹符。
柳搖瞳孔微縮,這不是她見過的任何一種符籙,既非丹靈宗傳承,也不似魔域禁製。可它成型的瞬間,整座試煉室的空氣都靜止了。
緊接著,試煉壁轟然震動,三道古篆浮現而出:
焚心咒。
筆畫末端,血絲狀紋路蜿蜒而下,與窮奇額上符文如出一轍。
玄塵長老臉色驟變,一步擋在柳搖麵前,袖中劍氣蓄勢待發。蘇靈卻怔住,指尖殘留的冰魄之力竟開始自發流向那枚丹符,像是被召喚,又像是……認主。
柳搖沒動。
她盯著那三個字,眼神清明得可怕。沒有驚懼,沒有遲疑,隻有冷靜到近乎冷酷的觀察。她記得這個禁術的名字——前世曾在一本殘卷中瞥見過,寥寥數語:“焚心者,非焚身,乃焚魂中執念。”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信這等邪術竟藏於丹靈試煉室?
蘇靈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什麼:“它……在叫我。”
柳搖轉頭看她,目光落在她指間纏繞的淡青色醫毒之氣上。那氣息此刻正微微跳動,如同脈搏。
“彆碰。”她終於說話,嗓音沙啞卻不亂,“不是認你,是吸你。”
話音未落,丹符忽地一顫,一道細如發絲的金光自符心射出,直撲蘇靈眉心!
柳搖劍出鞘三寸,幽冥化作一線寒芒橫截其路。金光撞上劍氣,竟未消散,反而纏繞其上,順著劍脊向上攀爬,速度快得驚人。
玄塵長老怒喝一聲,袖中飛出七枚銅錢布成小陣,試圖截斷金光軌跡。可那東西根本不懼符陣,隻微微一頓,便撕裂銅錢靈光繼續前進。
蘇靈閉眼,不是害怕,而是主動放空識海——這是柳搖教她的保命法門:當未知力量來襲時,最安全的方式不是抵抗,是“空”。
金光入體。
沒有痛楚,沒有灼燒,隻有一種奇異的溫潤感,仿佛有人用指尖輕輕拂過她識海深處某處從未觸碰過的角落。
片刻後,丹符緩緩落地,嵌入試煉室中央的丹陣紋路中,光芒漸隱,如同沉眠。
柳搖緩緩收劍,劍尖垂地,血珠順著劍脊滑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劍柄殘留著血漬,觸感黏膩,讓她的握持有些不穩。
劍尖輕顫,離地麵隻剩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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