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箱閉合的輕響在密林中回蕩,仿佛一道無形的封印重新落下。柳搖指尖微動,未再觸碰那殘玉鎖扣,隻將地圖迅速收入袖中。她抬手按住懷中玉瓶,劍氣如絲,纏繞瓶身三匝,金芒在布料下掙紮片刻,終歸沉寂。
“走。”她低聲道,聲音未起波瀾,卻已不容置疑。
蘇靈點頭,指尖輕撫藥囊,銀針不再震顫。兩人借著林間晨霧的掩護,悄然穿行於石隙之間。霧氣微涼,沾衣不濕,卻足以遮蔽靈識探查。柳搖腳步沉穩,每一步都避開鬆動的碎石,經脈中幽冥劍氣與地脈殘息仍在遊走,如細針穿刺,但她未有半分遲滯。
行至山腰,霧漸散,遠處玄劍仙宗的飛簷已隱約可見。
密室位於玄劍仙宗後山斷崖之下,入口隱於瀑布之後。柳搖以劍氣破開水幕,踏入石門。室內無燈,唯有中央一方玉案泛著幽光,乃是玄塵長老所贈的“無光玉案”,可隔絕神識窺探。她將地圖平鋪其上,暗紅線條在玉麵映照下,竟如活物般微微起伏。
片刻後,石門再啟。
謝無涯自外走入,玄色勁裝未染塵埃,白狐裘邊緣沾著露水,似剛從山巔歸來。他目光一落地圖,便伸手探向袖中殘玉。那半塊玉佩自劍穗解下,輕輕貼於地圖邊緣。
刹那間,玉佩雙色漩渦微轉,地圖上暗紅線條驟然亮起,無數細密符點浮現,如星羅棋布。眾人凝神望去,符點方位竟與五大仙宗山門遙相呼應——玄劍、丹靈、禦獸、天音、焚霄,五處靈脈節點,儘數標注其上。
林風緊隨而至,青玉笛藏於袖中,此刻卻自行震顫。他未言,隻將笛身輕抵地圖某處山形輪廓。笛上獸紋微亮,與地圖線條共鳴,發出低頻嗡鳴。
“這是……葬獸淵。”他聲音低沉,眸底豎瞳微縮,“禦獸仙宗古籍《靈脈誌》有載,初代聖子曾於此閉關三百年,後突遭封禁,淵口以九重禁製封鎖,曆代無人得入。”
蘇靈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地圖一角。那處標記旁,刻有一枚極小銀鈴圖案,鈴舌微彎,與她裙擺所綴鈴鐺形製如出一轍。她指尖微顫,卻未觸碰。
謝無涯收回殘玉,指尖隱有血絲滲出,玉佩嗡鳴不止。他眉峰微蹙,未語。
柳搖將玉瓶取出,置於“葬獸淵”標記正中。瓶中藥力似受牽引,金芒自瓶身透出,與地圖符點共振,光暈流轉,竟形成一道微弱光橋,連接瓶體與標記。
“九轉凝魂丹,本為療傷聖藥。”林風低聲,“為何與地圖共鳴?”
“它不是藥。”柳搖道,“是鑰匙。”
謝無涯冷笑:“你確定這不是陷阱?天道盟慣用此等手段,引人入局,再借機收割氣運。”
“封印已破。”柳搖抬眼,目光如霜,“敵人不會等我們痊愈。地圖現世,必有後手。若我們不動,便是任人宰割。”
“可葬獸淵三百年前就被封禁,為何現在才顯現?”蘇靈問。
“因為有人想讓它被找到。”林風緩緩道,“我族滅門那夜,淵口禁製曾有異動。長老說那是地脈紊亂,如今看來……或許並非自然。”
謝無涯盯著地圖,殘玉在掌心發燙。他忽然道:“這地圖的材質,與天道盟符文同源,但更古老。繪製者,或許不是葉無歡。”
“是誰不重要。”柳搖將玉瓶收回懷中,“重要的是,它指向了我們該去的地方。”
密室陷入短暫沉默。玉案之上,地圖符點微光未散,五大仙宗的方位隱隱相連,似構成某種陣法雛形。而“葬獸淵”一點,光暈最盛。
林風終於開口:“我可帶路。九霄獸王笛與淵口禁製有共鳴,若真能開啟,唯有我能引路。”
蘇靈望向他:“你確定要回去?那裡……是你的傷心地。”
“正因是傷心地。”林風抬手,指尖輕撫笛身,“我才更該去。”
謝無涯冷眼旁觀,忽而道:“若去,我隨行。”
柳搖未應,隻將地圖卷起,收入袖中。她轉身欲行,幽冥自袖中竄出,黑貓形態躍上她肩頭,尾巴輕掃,低語入識海:“那地方……有它的氣息。”
柳搖腳步微頓。
“誰的氣息?”
幽冥未答,隻眯起眼,望向密室石門之外,仿佛穿透山岩,直視遠方深淵。
“熟悉的……腐朽與殺意。”
柳搖指尖撫過劍柄,鮫人淚微閃,紅光如血,旋即隱沒。
她未再停留,推門而出。
石門外,晨光初灑,山風拂麵。五人並行於斷崖石道,腳步聲沉穩,無人回頭。林風走在最前,青玉笛藏於袖中,卻始終微微震顫。蘇靈緊隨其後,藥囊輕晃,銀鈴無聲。謝無涯落後半步,殘玉在掌心發燙,指節泛白。
柳搖居中,手按劍柄,目光直視前方。
葬獸淵,三百年封禁之地,終將再啟。
幽冥伏於她肩,黑瞳映著天光,卻低語如咒:“小心……它等你很久了。”
柳搖未應,隻將劍柄握得更緊。
劍穗輕晃,殘玉微鳴,山風驟起,吹散最後一縷霧氣。
她的腳步落在石階上,第三階,左足落地時,袖中玉瓶忽地一震,瓶身“九轉凝魂”四字邊緣,血紋悄然浮現,如活物般蜿蜒半寸,隨即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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