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印在掌心微微震顫,靈力軌跡如星河倒懸,緩緩鋪展於議事偏殿中央。柳搖指尖輕點,冰霜劍氣凝成細線,牽引著那七道血煞陣的殘痕,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攻防路徑。三名被救弟子的命牌虛影隨之浮現,經脈中血絲遊走的軌跡與鎖鏈鐮刀的節奏一一對應,誤差不過半息。
“療愈術提前了零點三刻。”蘇靈的聲音自左側傳來,她指尖銀針微閃,將一道靈力波動定格,“那時音波結界正壓向第三重頻率,醫氣與聲紋共振,反噬了兩名丹靈弟子。”
柳搖未答,目光掃過林風。他袖中玉笛已握緊,眸底豎瞳微縮:“禦獸虎收到指令時,遲了兩息。血衣衛的鎖鏈正好完成回旋。”
偏殿內頓時響起低議。一名幻音仙宗弟子冷聲道:“我們按原定節奏推進,是你們沒跟上。”
“不是沒跟上。”謝無涯忽然開口,聲音如寒潭沉石,“是你們的結界頻率波動了兩次,打亂了傳令音波。”
殿內一靜。柳搖抬手,歸墟印清光一卷,將三處失誤點儘數標出。冰霜在地麵蔓延,凝成三枚符印——療愈與音波的共振裂痕、禦獸指令的延遲節點、謝無涯魔氣與血霧的共鳴瞬間。
“爭執無益。”她聲音不高,卻壓下所有雜音,“數據在此,錯處在此。今日不厘清,下次死的就不隻是靈脈。”
蘇靈垂眸,指尖醫氣流轉,將那三枚符印輕輕托起。她取出藥囊,倒出三枚冰晶般的丹丸,置於符印之上。丹丸融開,淡青色醫氣中,一絲冰藍紋路悄然浮現。
“我在想……能否讓療愈之力彼此呼應。”她抬頭,目光清亮,“若五名醫修以冰魄靈力結契,傷勢靈流可經脈絡均攤,反減輕負擔。如織網承舟,非獨木渡河。”
丹靈仙宗隨行長老皺眉:“醫者自有心脈運轉之法,豈能如陣法般強行聯動?”
“不是強行。”蘇靈搖頭,“是自願結契,以靈識相引。傷者靈流湧入一人時,其餘四人可分擔三成壓力。我已試過,反能延長施術時間。”
柳搖指尖輕叩歸墟印,片刻後道:“試行三日,自願參與。結契者,戰後賜涅盤露一滴。”
長老張了張口,終未再言。
林風此時起身,玉笛輕轉,三道微弱靈識自袖中飄出——是三頭殘傷妖獸,皮毛焦黑,眼瞳卻仍有光。一頭灰狼伏地喘息,右爪殘缺,卻仍抬頭望向柳搖。
“它們還能走。”林風聲音平靜,“短程偵查、氣味追蹤,皆可勝任。低階妖獸不涉核心戰陣,卻能探明敵蹤。”
禦獸仙宗弟子中有人低語:“這些妖獸已殘,再用,便是耗儘。”
“不強征。”柳搖接話,“願簽血契者,戰後賜靈泉洗髓,重塑經脈。不願者,安置於後山靜養。”
殿內沉默片刻,一名年輕弟子緩緩舉手。
林風指尖輕撫灰狼頭頂,玉笛微響,一道音波悄然滲入其識海。灰狼忽然抬頭,瞳孔深處,一絲星辰紋路如螢火閃動。
幽冥伏在柳搖肩頭,金瞳微眯。那紋路,與它本體劍脊上的星辰古紋,同源。
謝無涯始終未動,殘玉藏於袖中,裂紋深處黑血已凝。他指尖微壓,將魔氣死死鎖在經脈,連呼吸都近乎停滯。幾名正道弟子目光頻頻掃來,手已按上劍柄。
柳搖忽然轉身,直視他:“下一次,他們會用什麼?”
眾人一怔。
謝無涯抬眸,殘玉微光一閃:“雙陣疊加——血煞陣與傀儡印共鳴。血霧為引,符文為鎖,一旦中招,靈脈如陷泥沼,動彈不得。”
殿內驟然緊繃。
“你怎知?”幻音仙宗弟子厲聲問。
“因為我見過。”謝無涯聲音冷淡,“魔域死牢中,有人被這樣抽乾三百年。”
柳搖指尖輕劃歸墟印,清光掃過眾人:“他比誰都清楚敵人會怎麼出招。”她頓了頓,“謝無涯,任副指揮,統轄魔道戰術組。”
“不可!”丹靈長老拍案而起,“魔修豈能執掌五宗要職?”
“他不是魔修。”柳搖聲音如劍出鞘,“他是唯一能預判敵招的人。若你們有更好的人選,現在站出來。”
無人應聲。
謝無涯眸光微動,殘玉在掌心輕輕一震。他緩緩抬頭,正欲開口——
幽冥金瞳驟縮,低語僅柳搖可聞:“他聞到了……葉無歡身上,有‘噬魂引’的味道。”
柳搖指尖微顫,歸墟印清光忽暗。
偏殿外,一道身影悄然退離。是那袖口微動的弟子,腳步輕緩,似怕驚動誰。柳搖未動聲色,隻將一縷劍氣附於其衣角,冰霜如痕,隱於布紋之間。
蘇靈正將冰魄丹收起,指尖醫氣中那絲冰藍愈發清晰。她低頭,忽覺藥囊微熱——一枚命牌正在發燙,其上血絲如活物般微微蠕動。
林風召來的灰狼忽然低吼,望向殿門方向,瞳孔中星辰紋路一閃而逝。
謝無涯掌心殘玉裂紋深處,黑血再度滲出,滴落於地,無聲無息。
柳搖立於殿心,歸墟印浮於掌上,清光映照眾人麵容。她緩緩抬手,將劍收回鞘中。
劍柄沾血,滑膩微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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