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衛頭領嘶吼未儘,掌心血符驟然炸裂,地麵裂開一道幽紅縫隙,腥臭血氣噴湧而出,如活物般翻卷成池。柳搖劍氣未散,霜環一卷,寒流奔湧,將那血池瞬間凍結三息。冰層下,凶魂嘶鳴掙紮,卻不得出。
謝無涯一步踏前,殘玉在袖中震顫,與體內魔氣共鳴。他五指成爪,魔氣自經脈逆行,直貫掌心,一掌拍向陣樞。哢嚓一聲,血紋斷裂,陣眼崩裂。林風玉笛橫唇,音波激蕩,三頭影狼自地底穿出,利爪撕裂陣基,獠牙咬斷最後一條靈脈。蘇靈指尖銀針連閃,冰魄之氣封住三處脈絡,血流戛然而止。
頭領雙目暴突,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身軀猛然膨脹,血肉炸裂,欲以自爆震塌整個據點。柳搖劍鋒一挑,冰霜劍氣如網罩下,將那即將爆發的血核層層凍結。轟然巨響中,血衣衛頭領爆體而亡,殘軀化作黑灰,隨風飄散。
峽穀重歸死寂,唯有餘火在殘垣間低燃,映出滿地屍骸。
柳搖收劍入鞘,肩頭黑貓輕躍而下,化作人形,幽冥立於她身側,黑袍染塵,金瞳微斂。他低聲道:“陣已毀,魂已散,再無後患。”柳搖點頭,抬手一揮,劍氣掃過殘陣,冰霜覆地,將最後一絲血氣儘數封埋。
謝無涯靠在斷牆邊,白狐裘染血,殘玉黯淡。他抬手抹去嘴角血痕,目光落在柳搖背影上,未語。
林風收笛入袖,召來影狼清理戰場。灰狼群穿梭於屍堆之間,將血衣衛屍體拖入地穴,掩埋。蘇靈跪在一名玄劍宗弟子身前,指尖醫氣微閃,探其脈息。片刻後,她搖頭,指尖輕合其眼。
柳搖走來,蹲下,將灰袍覆於弟子身上,動作輕緩。她未說話,隻將一縷劍氣凝於掌心,輕輕按在屍身額前,冰霜流轉,麵容漸歸安詳。
“抬回去。”她起身,聲音清冷,“每一具,都要送回宗門。”
眾人肅然應諾。
她轉身走向主帳深處,石門已塌,密庫入口暴露。鐵門緊閉,表麵纏繞血色鎖鏈,鎖芯處浮著一枚符印,幽光流轉,正是“氣運鎖”。蘇靈欲上前探查,指尖剛觸鎖鏈,便被抽出血絲,纏繞而上。柳搖眼疾手快,劍氣橫掠,斬斷鎖鏈,將她拽回懷中。
“彆碰。”她將蘇靈護在身後,目光冷凝。
幽冥低吼,黑影一閃,已擋在密庫門前,周身黑氣翻湧,星辰紋路隱現。鎖鏈再度蠕動,卻被他一爪撕碎。
柳搖抬手,歸墟印自袖中飛出,清光灑落。她閉目,前世記憶如潮水湧來——不滅劍尊立於九天之上,一劍斬斷天命長河,萬道哀鳴。她睜開眼,眸中寒光如刃,低語:“我非氣運之子,我是斬運之人。”
鎖芯震顫,符印崩裂,鐵門轟然洞開。
密庫內,三枚傳訊玉簡置於石台,七張布防圖卷成軸,一本《血衣衛名錄》封皮暗紅,字跡如血。柳搖取玉簡在手,指尖微冷。其中一枚玉簡內,殘訊閃爍:“主陣……三日後……啟。”她眸光一沉,未語,隻將玉簡收入袖中。
謝無涯走來,她將玉簡遞出,聲音極輕:“你看看。”
他接過,殘玉微顫,似有感應。他點頭,將玉簡藏入懷中。
柳搖轉身,立於殘垣高處,灰袍獵獵,劍氣縈繞周身。眾人陸續歸來,或背屍,或清場,或收兵器。一名丹靈弟子低聲哽咽,另一名劍修握劍的手仍在發抖。
“我們……殺了這麼多人。”一名弟子開口,聲音發顫,“他們也是修者,也有師門……我們,是不是也成了魔?”
柳搖未動,隻抬手,劍氣一卷,將一具血衣衛屍體翻轉。那人胸前鎧甲裂開,心口處插著一枚黑釘,釘上刻滿符文,正緩緩抽取其精血。她冷冷道:“他們活著時,已被抽乾靈根,淪為傀儡。你救不了他們,隻能終結其痛。”
她環視眾人,目光如霜:“天道盟以氣運為餌,誘天才入局,奪其命格,煉其魂魄。今日我們殺人,是為了明日無人可殺。這不是殺戮,是救贖。”
風掠過廢墟,火光搖曳。
片刻後,林風率先單膝跪地,手中玉笛橫於膝上。蘇靈緊隨其後,銀針歸囊,低頭行禮。謝無涯立於火光邊緣,未跪,卻抬手按劍,劍尖點地,以禮相承。
其餘弟子相繼肅立,齊聲應諾:“願隨劍主,破儘天道!”
柳搖未稱劍主,亦未推辭。她隻抬手,劍指天際,聲音如寒泉擊石:“此戰之後,無退路。下一站,破風哨。”
她下令焚毀據點,不留痕跡。火焰騰起,將殘垣與屍骨一同吞沒。眾人列隊而行,攜帶戰利品撤離。
歸途中,蘇靈走在柳搖身側,低聲問:“那玉簡……寫什麼?”
柳搖未答,隻望向遠方仙宗方向,眸光深沉。
謝無涯落後半步,指尖摩挲殘玉,玉麵微溫,似有訊息滲出。
林風召來一頭影狼,伏於其背,閉目調息。狼毛染血,呼吸微弱,卻仍穩步行進。
幽冥化作黑貓,躍上柳搖肩頭,金瞳微閃,尾尖輕掃她手腕,似在安撫。
柳搖抬手,指尖撫過劍柄。劍鞘上,一道裂痕蜿蜒而下,是方才凍結血池時所留。她未覺,隻覺掌心微顫。
風起,卷起灰燼,飄向北方。
喜歡廢柴師姐,劍斬萬界氣運劫請大家收藏:()廢柴師姐,劍斬萬界氣運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