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倒影中的另一個她,眼底翻湧著深淵般的暗流。柳搖未退,歸墟劍在掌心輕震,霜氣自劍尖垂落,於血河之上凝出一道浮橋。橋麵未穩,血水已翻起漣漪,數十道半透明人形自河底浮起,肢體扭曲,周身纏繞螺旋紋,如同被咒印釘死的殘魂。
蘇靈指尖銀針微閃,三枚針尖刺入河麵,冰魄靈力如蛛網鋪展,十丈寬的冰路瞬間凍結。林風橫笛於唇,音波如刃,白虎虛影自背後騰躍而出,利爪撕裂空氣,震波直擊人形核心。血霧炸開,殘影哀鳴消散。
謝無涯魔氣纏上眾人腰際,一扯,身形如箭掠出。柳搖反手揮劍,霜氣斬斷數根自河麵竄出的血藤,劍鋒餘勢不減,直指石門。歸墟劍尖觸到門框刹那,整條血河驟然退潮,河床裸露,千萬把殘劍插在泥中,劍身皆刻螺旋紋,如被某種力量生生折斷後遺棄。
石門高逾三丈,表麵血咒蠕動,竟緩緩凝聚成一張人臉。葉無歡的聲音從中傳出,低笑如絲:“你們永遠解不開初代的局。”
玄塵長老冷哼一聲,酒葫蘆揚起,藍焰符紙飛出。可符火未燃,葫蘆底突然裂開一道細縫,黑色液體滲出,落地即蝕,石麵冒起青煙。他臉色一變,還未反應,血咒人臉已張口,聲浪如錘,直擊神魂。
柳搖抬手割腕,劍骨之血滴落古字“善惡同源,唯斷不可”。血珠滲入石縫,八個字驟然發亮,一道星圖自門上投射而出,星點流轉,與歸墟劍紋完全呼應。蘇靈三根銀針疾射,分彆刺入石門左眼、咽喉、心口三處凹陷,冰魄靈力織成半透明罩,隔絕聲浪侵蝕。
謝無涯目光一凝,魔氣化鏈,纏住血咒人臉脖頸,猛然收緊。人臉扭曲,聲音戛然而止。石門緩緩開啟,內裡幽光浮動,七隻青銅匣懸浮半空,排列成北鬥之形,每隻匣麵皆刻仙宗標記——玄劍、丹靈、禦獸、幻音、魔域,另兩隻刻著早已湮滅的古老圖騰。
歸墟劍忽作龍吟,七匣同時震顫。光影浮現:初代劍尊立於虛空,雙劍在手,劍柄鮫人淚交相輝映。他抬劍,劍鋒橫過自己胸膛,靈魂自中裂開,一縷純白,一縷漆黑,分彆沒入兩把劍中。
林風袖中白虎妖獸低伏,發出嗚咽。那幻象中的劍尊竟在此刻轉頭,目光穿透時空,直視眾人。柳搖劍尖插入地麵,霜氣成環,將精神壓迫儘數擋下。玄塵長老甩出醉劍,劍風卷起玄劍宗標記的青銅匣,將其遠遠拋離。
蘇靈靠近禦獸宗匣子,指尖撫過底部刻痕,瞳孔微縮。她取出袖中族譜殘頁,對照片刻,聲音微顫:“這生辰……與林風先祖,隻差一日。”
謝無涯走向魔域標記的匣子,伸手觸碰刹那,鎖骨處螺旋紋猛然抽痛,黑血自紋路中滲出,順著手臂流下。他未退,反而將手掌完全按上青銅匣。匣麵微顫,竟浮現出半幅殘圖——地底深處,一座宮殿沉眠,殿頂鑲嵌著與血池女子相同的螺旋紋。
地麵突然開裂,下方血池翻湧,柳搖的倒影自池中緩緩坐起,伸手抓向現實。謝無涯魔氣探出阻攔,卻被倒影一握,整股力量如泥牛入海。柳搖劍鋒一轉,霜氣凝成鎖鏈,纏住自己腳踝,防止被拉入。
林風撕碎最後一張禦獸符,黑血入地,一頭背甲如山的玄龜妖獸破土而出,四足撐住裂縫邊緣。蘇靈銀針刺入柳搖後頸三寸,冰魄靈力封住靈魂共鳴。柳搖閉眼,歸墟劍逆轉,劍氣自眉心點出,直刺倒影識海。
倒影崩解,血池歸寂。石門深處,傳來金屬拖行的聲響,沉重,規律,由遠及近。
七個青銅匣驟然離地,淩空旋轉,哢哢拚合。三丈高的青銅巨人立於門前,雙目燃起赤光,胸口螺旋紋與血池女子如出一轍。它抬手,一式“霜斷千江”轟然打出,竟是柳搖的劍招。
玄塵長老醉劍飛出,纏住巨人右臂關節。柳搖劍光如電,順勢斬斷其臂內靈力管線。巨人動作一滯,蘇靈銀針已刺入雙膝,冰魄靈力凍結液壓樞紐。林風吹笛,白虎妖獸撲咬其後頸,咬斷核心電纜。謝無涯魔氣如潮,腐蝕剩餘能量節點。
巨人轟然倒地,胸口螺旋紋爆開一道光柱,直射地底深處。光柱儘頭,隱約可見宮殿輪廓,穹頂刻著巨大符文,正隨光柱明滅。
柳搖收劍,劍尖滴血。玄塵長老盯著光柱路徑,忽然變色:“這陣法……與玄劍宗禁術‘斷生訣’同源。踏入者,現世痕跡將被抹除。”
蘇靈取出最後一枚銀針,刺入自己掌心,以血為引,在空中畫出避劫符紋。林風咬破舌尖,血霧噴灑,靈獸血紋浮現地麵。謝無涯魔氣凝形,在光柱邊緣劃出一道幽藍路徑。
柳搖將歸墟劍插入陣眼,劍骨之血滲入符文,部分紋路悄然改寫。她抬步,踏進光柱。
身後,血河已化星河,流淌於地底穹頂。石門古字重組,變為“因果自償”。
宮殿入口,兩道剪影在穹頂交疊,一持劍指天,一垂劍入地。遠處,鎖鏈斷裂的轟鳴,正從地心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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