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掠過荒原,吹動五宗戰旗。歸墟劍輕鳴,劍鋒微顫,仿佛回應著地底深處那即將破土的風暴。
柳搖足尖一點,身形掠至隊伍最前。歸墟劍自掌心翻轉,劍柄朝下猛然貫入地麵。冰霜劍氣如根須炸開,沿著地脈疾馳而去,頃刻織成環形屏障。結界邊緣的裂痕停止蔓延,被腐蝕的紋路重新凝實,十裡之內,靈氣紊亂之勢為之一滯。
“布陣!”玄塵長老一聲斷喝,醉劍橫肩,率先踏出。
丹靈宗弟子迅速灑出凝脈香粉,淡青色藥霧彌漫開來,穩住低階修士靈台;禦獸宗三頭地行獸自影中竄出,爪牙刨地,探查地底動向;幻音宗琴弦輕撥,靜心音波如漣漪擴散;乾坤宗以血為引,符紙燃起赤焰,在空中勾勒出三重符障輪廓。
柳搖未動,目光鎖住前方百丈外一片焦黑土地。那裡沒有草木,也沒有風,空氣像凝固的鉛塊。歸墟劍在她掌心微微震顫,劍靈深處傳來一絲古老而熟悉的警兆——與初代劍尊封印天道裂隙時對抗的力量同源。
謝無涯緩步上前,殘玉自袖中滑出,懸於掌心。魔氣纏繞其上,玉麵血絲驟然加深,幾乎裂開。他眉心一跳:“三處靈脈交彙點同時湧出逆靈流……他們在強行貫通地脈。”
蘇靈指尖微顫,藥囊中銀針無風自響。她望向那片死地,聲音壓得極低:“寒髓封脈陣未破,藥穀靈脈不可能自主激活。”
“不是從內部。”林風袖中青玉笛嗡鳴不止,笛孔滲出淡青霧氣,“是外力撕開地脈,用凶獸殘魂做引。”
話音未落,地麵轟然炸裂。
三道血縫自焦土中迸開,黑霧噴湧而出,霧中凝聚出數十頭半透明妖獸。它們形似上古凶獸,卻無眼無神,隻憑本能撲向最近的靈力源。一頭撲向乾坤宗弟子,利爪撕下時帶起一串血珠,那人尚未反應,體內靈力已被抽空,整個人如枯葉般萎頓在地。
“音波結界!”林風橫笛於唇,指節發力。
青玉笛聲驟起,音浪如牆推進,將撲來的妖群暫時逼退。三頭地行獸怒吼著衝入黑霧,利爪與妖魂相撞,發出刺耳的刮擦聲。但每斬滅一頭,地底便又湧出兩頭,黑霧越聚越濃。
柳搖劍指劃弧,歸墟劍化作三十六道冰刃,精準斬斷妖魂脊骨。冰屑紛飛中,那些殘魂發出無聲嘶吼,隨即潰散。謝無涯魔氣暴漲,殘玉懸空,引動地脈反噬之力,強行封住其中一道裂縫。黑霧翻滾片刻,終於退去。
蘇靈疾步上前,銀針連點數名弟子靈台,封住魂噬入侵之路。她俯身查看一名被抽乾靈力的弟子,指尖觸及他眉心時,忽覺異樣——那人的額角,竟殘留著一道扭曲符文。
她凝神細看,心頭猛然一震。
那符文輪廓,竟與幻音仙宗失傳已久的“攝魂引”如出一轍,隻是原本用於引導心神的咒紋,此刻卻被逆轉成吞噬形態,紋路末端如血藤般鑽入皮肉。
她伸手欲觸,指尖剛碰上符文邊緣,意識驟然被拉入幻象——
金袍男子立於祭壇中央,手中長刀割開祭品咽喉,鮮血順著符文溝壑流淌。身後跪滿戴青銅鬼麵的血衣衛,齊聲低誦咒言。祭壇四角,四塊殘玉懸浮半空,其中一塊,赫然與謝無涯所持同源。
“這符文……是幻音宗的‘攝魂引’!”蘇靈猛然抽手,銀針刺入掌心破幻,聲音發顫,“但被改成了噬魂陣眼!”
柳搖瞳孔驟縮,傳音玄塵長老。四位師父臉色齊變。
“攝魂引”唯有宗主一脈可修,外傳者斬經斷脈。若此咒現於敵陣,意味著幻音仙宗核心傳承早已外泄,甚至……內部有人叛出。
“撤軍再議!”一名乾坤宗長老怒吼出聲,手中符筆折斷,“此地已被布下殺陣,再戰隻是送死!”
他話音未落,柳搖已閃身至其麵前。歸墟劍橫掃,三頭撲來的妖魂當場碎裂,劍氣餘勢直逼長老腳下,地麵炸開蛛網裂痕。
“退一步,靈脈儘毀。”她聲音冷如霜刃,“你護得住門下一時,護不住五宗千年基業。”
長老麵色漲紅,還想開口,卻見柳搖抬手一握。
發帶崩裂,長發飛揚。歸墟劍衝天而起,劍氣如瀑傾瀉。刹那間,五宗祖器同時共鳴——玄劍宗鳴劍、丹靈宗藥鼎自響、禦獸宗骨笛輕顫、幻音宗琴弦齊震、乾坤宗符塔發光。天地靈氣隨之震蕩,結界紋路由冰藍轉為銀白,穩如磐石。
幽冥化作黑貓躍上她肩頭,尾巴纏住她手腕,低語:“主人,該亮劍了。”
柳搖未答,隻將歸墟劍緩緩下壓。劍鋒所指,三道血縫劇烈翻滾,黑霧如潮退去。地底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仿佛有什麼龐然巨物正試圖破土而出。
蘇靈死死盯著那片焦土,指尖仍殘留著符文的灼熱觸感。她忽然想起師門典籍中一段被劃去的記載:“攝魂引,逆修可通幽冥,然施術者必斷七情,淪為傀儡。”
她張了口,還未出聲,地麵再次震動。
一道新的裂痕自結界邊緣蔓延,比之前更深、更寬。黑霧中浮現出一頭巨獸輪廓,頭生雙角,脊背如山,一雙無瞳的巨眼緩緩睜開。
柳搖握緊歸墟劍,劍柄上殘留的血跡尚未乾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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