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速重新咬合的瞬間,柳搖的耳膜像是被針尖戳破,嗡鳴聲從顱骨深處炸開。她沒空揉太陽穴,左手本能地攥緊幽冥劍柄,虎口裂口再度崩開,血順著掌紋滑進劍身紋路,激起一縷微弱星芒。
這縷光晃了她一下。
就在那紅光凝滯的刹那,她分明看見葉無歡手中晶石表麵浮現出一圈細密符文——不是尋常陣法回路,倒像是某種古老契約的烙印。那紋路扭曲如蛇,卻在某個轉折處,與她在寶庫翻過的《上古禁器錄》殘卷裡見過的一模一樣。
“噬魂契印”?
她瞳孔一縮。那本破書是某次打掃藏經閣時從廢紙堆裡扒拉出來的,標題都被蟲蛀了大半,內容更是語焉不詳,隻記得一句批注:“借虛淵之力者,三日形銷,七日神滅,九日連轉世資格都得被係統自動注銷。”
現在看來,葉無歡手裡這玩意兒,八成就是傳說中的“歸墟引”。
她不動聲色地壓下喉間翻湧的腥甜,五位師父留在她體內的傳承印記還在運轉,青藤、獸紋、劍印、音波、卦象五道光影在經脈中緩緩流轉,像五個後台程序同時加載補丁包。她調出丹靈仙宗那套“明心訣”的模塊,強行把記憶碎片往清晰方向拉。
畫麵閃回:泛黃紙頁上畫著一枚菱形晶石,底下寫著小字——“以精魄為燃料,怨念為導體,可短暫接入域外邪能”。再往下,一行朱砂批語格外刺眼:“使用者即祭品,非死不可。”
“好家夥,這不是氪金抽卡,這是直接透支生命周期。”柳搖心裡冷笑,“還帶自動續費那種。”
她眼角餘光掃過隊友。謝無涯半跪在左側焦土上,斷劍插地,左臂皮肉焦黑,呼吸沉重但眼神未散;林風盤坐在碎石堆裡,嘴角帶血,雙手仍維持結印姿態,周身三頭虛影狼殘魂低吼盤旋;蘇靈靠在斷裂石柱旁,藥囊沾血,指尖寒氣若隱若現,銀針已在掌心重新凝聚成束。
全員在線,狀態殘血,但還能打。
問題是,怎麼打?
葉無歡還懸在半空,身體近乎透明,像一張即將加載失敗的投影。晶石紅光未消,反而在緩慢蓄勢,能量波動呈周期性起伏,每三息一次峰值,顯然是在準備下一波輸出。
硬扛肯定不行,剛才那一擊差點讓整個高台物理刪除。
柳搖低頭,用右手指腹蘸了點左臂流出的血,在地麵極快劃出三個微型符印——第一個是“緩”,代表拖節奏;第二個是“誘”,意思是放風箏;第三個是“斷”,專治各種持續輸出型大招。
做完這套暗號,她閉了閉眼,啟動傳音入密。
“聽好了,那法寶叫‘歸墟引’,本質是拿命換藍條。”她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催動一次燒一段壽元,三次爆發後使用者必死無疑。他現在不是在操控它——他是電池。”
謝無涯眉頭一跳,目光掃過葉無歡幾乎透明的身體輪廓,終於明白為何對方氣息越來越弱、動作卻越來越瘋。
“所以他不怕疼?”林風咳出一口濁氣,聲音嘶啞,“因為他已經不算活人了?”
“準確說,是‘正在注銷賬號中’。”柳搖冷聲道,“我們現在麵對的,是個即將被係統強製登出的狂戰士,技能越強,死得越快。彆跟他拚正麵,等他技能cd結束、進入虛弱期再收人頭。”
蘇靈指尖微顫,寒氣在針尖凝成一點冰珠:“你的意思是……我們隻要撐住兩輪攻擊,他就得自己暴斃?”
“理論上。”柳搖盯著空中那團紅光,“但理論和實操之間,往往差一個突發bug。”
話音剛落,晶石表麵符文再次亮起,頻率比之前更快,紅光邊緣開始泛出紫黑色霧氣,像是數據流溢出導致的畫麵失真。
所有人肌肉繃緊。
“來了。”柳搖低喝,“按計劃來——謝無涯負責乾擾能量傳導,林風鎖他落點,蘇靈準備封脈針。我主控節奏,不主動出擊,等他技能放完前搖再動手。”
謝無涯緩緩站起,魔氣在殘破經脈中艱難遊走,斷劍微微震顫。他知道這一戰不能再莽,必須當個合格的t,拉好仇恨等後排輸出。
林風雙掌貼地,殘存靈力順著掌心滲入大地,試圖感知音波結界的重構節點。他的禦獸血脈還在運作,哪怕玉笛碎了,也能靠本能調動自然共鳴。
蘇靈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撮寒髓粉混入指尖血液,十根銀針瞬間覆上一層幽藍冰霜。這是她最後的殺招,一旦出手,要麼封死對方經絡,要麼自己反噬吐血。
柳搖站在最前方,幽冥劍橫於胸前,劍身裂紋仍在蔓延,但她已不再試圖修複。劍靈幽冥化作黑貓趴在她肩頭,尾巴輕輕一甩,低語傳來:“你確定要賭他隻能爆三次?萬一這玩意兒支持超頻呢?”
“我也想有退路。”柳搖冷笑,“可咱們現在連重啟的機會都沒有,隻能賭係統有冷卻機製。”
空中,葉無歡的嘴唇終於停止開合。他低頭看著自己幾乎看不見的雙手,忽然笑了,笑聲乾澀如砂紙摩擦。
“你們以為……我在拚命?”他聲音沙啞,卻帶著詭異的興奮,“不,我是在解脫。”
晶石紅光驟然收縮,仿佛被吸入核心,整個高台陷入短暫黑暗。
下一瞬,一道錐形光束自晶石頂端射出,直指蒼穹,撕裂雲層,宛如末日警報。
柳搖瞳孔一縮。
這不是攻擊。
這是充能。
“糟了!”她厲聲喊,“他在疊buff!第二波還沒放,就要直接開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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