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一震,柳搖五指死死扣住那截滑膩的柄,血順著掌紋往下淌,在符文溝槽裡拉出細長的紅絲。她膝蓋一沉,單膝跪地,幽冥劍插進地麵三寸,硬是把整個人釘在原地。
“彆斷!”她聲音發啞,“輸出頻率維持在七成以上,現在收手就是給係統回滾機會。”
蘇靈踉蹌後退半步,指尖銀針崩斷,寒氣倒灌入經脈,喉頭一甜,血從嘴角溢出。林風雙臂撐地,白虎虛影在他背後扭曲變形,像是信號不良的投影。謝無涯掌心貼著她的背,魔氣輸送節奏亂了一拍,立刻咬牙重新接上。
水晶球表麵的裂痕停在三分之二處,黑霧不再外溢,反而向內收縮,凝成一層灰黑色膜狀護盾,將四人注入的靈力儘數反彈回來。
“靠,這玩意兒還會自動打補丁?”蘇靈抹了把嘴邊血,喘著氣說。
“不是補丁。”柳搖盯著那層護盾,眼神冷得像剛切開的冰麵,“是防火牆升級了。有人在外麵給它遠程推送了新協議。”
話音未落,整座城堡猛地一晃,石壁簌簌掉渣,頭頂砂石砸下來幾塊,落在肩頭都不覺得疼——痛感早被左肩那道貫穿傷占滿了。
地麵符文由暗轉紅,一圈圈擴散,像極了係統警報界麵的紅色波紋。通道方向傳來金屬摩擦聲,短促、密集,是鎖鏈鐮刀刮過青石的動靜。
“血衣衛。”幽冥化作黑貓躍上她肩頭,尾巴炸起,“東南角三十七丈,帶頭的是‘鐮’,他們帶了噬靈陣盤。”
林風臉色變了:“那玩意兒能吸乾半個山頭的靈氣,他們想把這裡變成死域?”
“不是想。”柳搖冷笑,“是已經在做了。這封印根本不是用來關人的——它是信標,誰碰誰觸發定位。”
謝無涯眯眼:“你是說,我們剛才解封的動作,等於主動發了坐標?”
“職場群發定位沒看隱私設置唄。”她扯了下嘴角,隨即因牽動傷口皺了下眉,“現在問題來了:外麵十多個血衣衛帶著陣盤壓過來,裡麵這個破球還開著防禦模式,咱們是繼續攻堅,還是先清外圍?”
“你扛得住嗎?”謝無涯盯著她肩頭不斷滲血的窟窿,“你現在連站都快站不穩。”
“我當然扛不住。”柳搖低頭看了眼還在滴血的左手,“但項目不能停。你們兩個去外麵拖住他們,彆戀戰,彆貪功,就當是臨時工接了個外包任務——活著回來才算交付。”
林風皺眉:“那你呢?一個人留這兒?”
“我不是一個人。”她抬手一招,幽冥劍嗡鳴震動,竟從中裂開一道縫隙,劍脊符紋泛起微光,“我把核心模塊拆了。”
話落,她猛然發力,將劍從中掰斷。
半截劍留在原地,插入地麵,劍身符文自動展開,形成一個微型靈力中樞;另一半被她握在手中,劍刃染血,寒光凜冽。
“這半把劍會實時同步外麵的情況。”她把斷劍遞向謝無涯,“帶著它走。它要是震一下,說明我這邊出問題;它要是燙了,說明你們得趕緊回來救場。”
謝無涯接過劍,眉頭沒鬆:“你拿什麼保證自己不會死機?”
“我有備份方案。”柳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真要藍屏了,大不了格式化重裝——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刪庫跑路。”
蘇靈聽得心驚:“你該不會又要……用血續命吧?”
“這不是還有現成的生物密鑰嘛。”她抬起右手,指尖劃過傷口,血珠滾落,滴在斷劍符紋上,瞬間被吸收,“痛覺反饋+血脈波動+執念強度,三位一體認證,比什麼靈力共振都靠譜。”
林風咬牙:“可這樣你會透支神魂!”
“我知道。”她抬頭,目光掃過兩人,“所以你們的任務隻有一個——給我爭取時間。十分鐘,隻要十分鐘,我能把這破球的核心代碼徹底覆寫。”
謝無涯沉默兩秒,忽然將殘玉按進掌心,魔紋浮現,氣息暴漲一截:“給你十二分鐘。”
林風也站直身體,袖中玉笛輕響:“三階以下妖獸已待命,隨時可以召喚乾擾。”
“行。”柳搖點頭,“記住,你們不是去打架的,是去做ddos攻擊的——耗資源、拖時間、彆讓對方集中火力反撲就行。”
兩人對視一眼,轉身朝密室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