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儘頭的拱門後,空氣像是被煮沸過一樣悶得發燙。柳搖靠在石壁上喘了口氣,掌心還在滲血,是剛才劈開機關時劃的。她沒管傷口,隻把霜劍橫在胸前,指節一緊,劍身嗡地輕震。
“都跟緊。”她低聲道,“接下來每一步都可能踩進死局。”
謝無涯從後麵跟上來,白狐裘肩口燒焦了一角,那是之前救蘇靈時被高溫金屬燙的。他沒說話,隻是抬手抹了把臉上的灰,眼神掃向幽深前方。
蘇靈扶著牆緩了兩步,月白紗裙下擺沾了泥灰,指尖微微發青。九陰體對邪氣格外敏感,這地方越往裡走,她就越像泡在冰水裡。
林風走在最後,青玉笛貼唇不動,兩隻風隼盤旋頭頂,翅膀扇出的風幾乎聽不見。他眸底豎瞳微縮,盯著前方拐角——那裡有道看不見的線,連霧蝶都不敢飛過去。
“結界。”柳搖伸手虛按,掌心血跡順著劍刃滑落,在地麵畫出一道細痕。血線剛觸到空氣就凝成黑絲,被無形之力拉扯扭曲。
“精神類禁製,強行闖會觸發預警。”她說完,直接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霜劍上。劍光一閃,地麵裂開半寸,一道符紋浮現,壓住了那股拉扯感。
“走。”她率先邁步,腳落地時輕得像踩雪。
幽冥在她肩頭炸毛,尾巴繃直,喉嚨裡發出低吼:“主人……那東西在動。”
柳搖沒回頭:“我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劍靈,不是祭品,彆讓它影響你。”
話音落下,黑貓化作流光鑽進霜劍,隻留下一絲星芒在劍脊遊走。
四人貼牆前行,腳步放得極慢。通道兩側的石壁開始出現裂紋,像是乾涸的河床,裂縫裡透出暗紅光,一閃一滅,像心跳。
“這地方……活的。”蘇靈小聲說。
“不是活的。”謝無涯冷笑,“是被人喂過怨氣的殼子,早該塌了。”
柳搖沒接話,隻抬手示意停步。前方三丈,一道半透明屏障橫貫通道,表麵浮動著符文,像是水麵上的油膜。
“繞不過去。”林風吹了聲短哨,一隻霧蝶從袖中飛出,貼著屏障邊緣滑行一圈,又迅速退回。
“上麵能過。”他點頭,“但隻能一次。”
柳搖抬手,霜劍輕點自己眉心。下一秒,整個人氣息驟降,像是熄了火的爐子。她把冰魄丹含進嘴裡,寒氣瞬間鎖住體溫和靈力波動。
“我先探路。”她說完,身形一矮,借霧蝶掩護從屏障上方翻過。
落地無聲。
她回身招手,謝無涯緊跟著躍過,接著是蘇靈和林風。最後一人落地時,屏障微微蕩漾,但沒報警。
“運氣不錯。”謝無涯低聲說。
“不是運氣。”柳搖盯著前麵,“有人比我們更急著開門,把警報係統搞壞了。”
通道儘頭豁然開朗。
一座巨大廳堂出現在眼前,圓形穹頂高得看不見頂,四周立著十二根黑石柱,柱身上刻滿扭曲人臉,嘴巴大張,像是在無聲嘶吼。中央地麵鋪著複雜陣法,符文層層嵌套,正緩慢旋轉,泛著暗紅色光。
陣眼位置站著一個人影,身穿金絲滾邊白袍,雙手高舉一個黑色匣子,嘴裡念著古老咒語。八名血衣衛呈環形站立,鐮刀橫胸,目光如刀掃視四周。
“那就是首領。”柳搖聲音壓得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