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瞬間引起了眾人的附和。
誠然,蘇清寒實力恐怖,以一人獨壓江東江湖。
可...那是楚軍啊!
況且楚王什麼德行,他們能不知道?
一旦入揚州,他們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說得對!盟主她到底想乾什麼?!”
“我等既然入了江東盟,便是將身家性命都交到了盟主手上,可她......她就是這麼對我們的?”
“雲一長老,你也不必替她遮掩了!她是不是......是不是也怕了楚軍,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了?!”
“住口!”
雲一猛地抬起頭,須發皆張,怒目圓睜。
“盟主她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心裡不清楚嗎?!”
被他這麼一喝,堂上眾人,氣勢竟是弱了三分。
是啊。
他們都親眼見過那女子的風采。
那樣的人,會不戰而逃?
可......
“那她為何至今不肯露麵?!”聽潮閣閣主冷哼一聲,重新坐下,“莫不是,她也束手無策了?”
一時間,正堂之內,議論紛紛。
山君站在角落裡,看著這出鬨劇,隻覺得心煩意亂。
跑?
他比誰都想跑。
可他不敢。
就在這片嘈雜之中,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諸位,稍安勿躁。”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正堂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穿著洗得發白儒衫的年輕書生。
聽潮閣閣主眉頭一皺,“你是什麼人?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諸葛青也不惱,隻是笑了笑,緩步走進堂中。
“在下諸葛青,忝為萬武樓樓主。”
他環顧四周,將所有人的神情儘收眼底,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楚軍壓境,各位心憂門派存亡,此乃人之常情。”
“不過,青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諸位。”
“諸位今日齊聚於此,究竟是憂心我江東盟的未來,還是......隻憂心自家那一畝三分地?”
這話一出,堂內瞬間安靜了半分。
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幾分不自然。
諸葛青的笑容,淡了幾分。
“若是前者,各位便該相信盟主,相信我們自己。”
“盟主為何要立萬武樓?為何要打破門戶之見,將各派絕學公之於眾?難道,就是為了讓諸位在遇到危險時,隻會躲在盟主身後,哭爹喊娘嗎?”
“江東盟,不是盟主一人的江東盟,而是我們所有人的江東盟!”
“楚軍勢大,那又如何?我江東武林,同氣連枝,上下一心,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
“可若是後者......”
諸葛青的目光,掃過聽潮閣閣主等人,話鋒一轉。
“各位若是覺得,入了江東盟,隻是為了找一棵能遮風避雨的大樹,那便想錯了。”
“如今,風雨來了,各位不想著如何紮穩根基,迎風而上,卻隻想著,是不是該換一棵樹了?”
一番話,說得堂內眾人,皆是麵紅耳赤。
尤其是那些小門小派的掌門,更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誠然,當初建立江東盟,是蘇清寒逼迫著他們。
可這些日子。
他們從萬武樓得了多少好處?
門下弟子實力突飛猛進,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他們嘴上說著忠於盟主。
可心裡,又何嘗不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可那些名門大派,卻完全不買賬。
聽潮閣閣主聞言,更是冷笑一聲。
“我等門派,傳承百年,豈能為了一句虛無縹緲的‘同氣連枝’,便將闔派上下的性命,都押在一場必輸的賭局之上?!”
“說句不好聽的,若非她蘇清寒非要搞出這個什麼江東盟,將我們所有人都綁在一條船上,我等大可以向楚王俯首稱臣,未必不能換得門派的保全!可如今呢?我們被她打上了江東盟的烙印,楚軍一到,便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這話,可謂是誅心之言。
堂內,不少掌門人皆是麵色變幻,眼神閃爍,顯然是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裡。
是啊。
他們本可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