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戒備森嚴的地下基地。
在數十名荷槍實彈的戰士護送下,蘇清寒赤足走入其中。
寬敞的會議室內,早已站滿了人。
肩上扛著星徽的將軍,神色凝重的學者,還有幾個氣息沉穩的便裝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走進來的身影上。
誇張。
實在是太誇張了。
他們親眼看到,在戰機的伴飛下,這個女人,僅憑肉身,從萬丈高空,緩緩降落。
這種畫麵,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們建立在物理定律之上的世界觀。
這不是他們認知中的任何一種科技。
為首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老者緩步上前,在離蘇清寒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微微拱手。
“老朽秦振山,華夏龍脈守護者,不知閣下是......”
“八荒宮主,蘇清寒。”
秦老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陌生的名號並不意外。
“蘇宮主......自何處而來,又要往何處去?”
他頓了頓,語氣誠懇,“蘇宮主放心,華夏的待客之道,古今未變,蘇宮主若非惡客,我等自當以國士之禮相待。”
“一場意外。”她淡淡開口,“至於去處,還未想好。”
這回答,說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秦老身後的一名中年將軍,眉頭皺了一下,卻終究沒有開口。
秦老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答案。
會議室內,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蘇清寒很有耐心,她不急。
秦老同樣不急,或者說,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不在乎再多等這一時半刻。
終於。
秦老的身子,微微前傾,“老朽鬥膽,敢問一句......”
“蘇宮主......可是自‘滄瀾’而來?”
滄瀾?
什麼意思?
蘇清寒愣了一下。
見她如此反應,秦老也皺起了眉頭。
他窮儘一生,將那些被斥為荒誕不經的故紙堆,翻了不知多少遍。
才從蛛絲馬跡中,拚湊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一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名字。
他以為,那是唯一的答案。
可眼前這個女子,卻給了他一個意料之外的反應。
難道,是自己錯了?
還是說,在那片無垠的黑暗裡,除了那兩個地方,還有其他......
秦振山身後的那位將軍,終於忍不住了,向前一步,沉聲道:“秦老,我們......”
“無妨。”
秦振山抬手,製止了他。
他緩緩轉過身,對著身後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年輕人,聲音有些沙啞。
“去,把‘歸墟’的檔案,拿來。”
將軍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可看到秦老的眼神,最終還是化作一聲歎息,對著身旁的警衛點了點頭。
很快,一個通體由特殊合金打造,上麵布滿繁複鎖扣的箱子,被兩名戰士合力抬了進來。
在經過數道繁瑣的驗證程序後,箱子緩緩開啟。
裡麵沒有紙質文件,隻有一枚靜靜懸浮的,形似玉簡的銀白色金屬。
年輕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其取出,放置在會議桌中央的凹槽內。
嗡。
一道柔和的光幕,自玉簡之上投射而出。
秦振山拄著木杖,走上前。
“蘇宮主,請看。”
“根據我們對一批戰國竹簡的破譯,再結合曆朝曆代的一些......野史雜談,我們發現了一段被刻意湮沒的曆史。”
“三千年前,殷商末年,天降異象,史書隻錄‘武王伐紂,天命所歸’八個字,可在那批竹簡上,卻有著截然不同的記載。”
光幕上的畫麵,隨之變幻。
那是一片戰火紛飛的上古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