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雲長老劇烈地喘息著,一雙赤紅的眼睛,終於,緩緩地,落在了白色身影之上。
他不是傻子。
恰恰相反,能修至築基,更能在這太阿劍宗混到長老之位,他的心智,遠超常人。
凶手分明就站在這裡。
那雙手上,甚至還殘留著自己孩兒的血跡。
可為什麼,從戒律堂的弟子,到周遭近百名看客,全都一口咬死,他兒子是自尋短見?
隻有一個可能。
這女子的身份,不一般。
而且是非常非常不一般!
其分量,重到足以讓宗門鐵律為之扭曲,重到足以讓這滿場之人,寧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也不敢吐露半個字的真相。
玄雲長老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有,也僅有這麼一個身份,能讓這些人,敬畏至此。
太上親傳。
可這......
這也不是她可以濫殺無辜的理由!
外圍,越來越多的弟子聽聞熱鬨,聚集過來。
雲心吟看清了廣場上的景象,捂住了嘴。
地上那具血肉模糊,死狀淒慘的屍體......
陸師兄?
他死了?
雲心吟的目光,下意識地,轉向了不遠處的白色身影。
以及,她那雙尚未拭去血跡的手。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遠處天際,又有數道劍光破空而來,顯然是被此地的動靜所驚動,紛紛趕來查探。
劍光落下,現出幾道身影。
為首的,正是先前引領蘇清寒去見太上長老的傳功長老,秦簡。
“發生了何事?!”
秦簡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屍體,又看了一眼被圍在中央的蘇清寒,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那名戒律堂的領頭弟子,見到秦簡,便如同見到了救星,剛要上前開口。
玄雲長老卻搶先一步,對著秦簡,淒聲開口。
“秦長老!”他雙目赤紅,狀若瘋虎,“你是知道我的!我玄雲這一輩子,謹小慎微,從不與人結仇,門下更是隻有崖兒這麼一個獨子!”
“我將畢生心血,都傾注在了他的身上,眼看著他便要築基有望,光耀我這一脈的門楣!可今日......可今日他竟慘死於宗門之內!”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蘇清寒,聲音中滿是悲憤。
“就因為她是太上親傳,便可以不問緣由,不講法度,在這宗門之內,肆意殺戮嗎?!”
“我太阿劍宗的規矩,莫非在她麵前,便是一紙空文?!”
此話一出,那些剛剛趕來,尚不清楚狀況的弟子長老,皆是麵露駭然之色。
什麼?!
太上親傳?!
眼前這個絕美女子,便是今日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位?
秦簡的臉色,亦是一緊。
蘇清寒殺人了?
他心中巨震,快步上前,看著那具屍體,又看了看蘇清寒,一時間隻覺得頭大如鬥。
他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對著蘇清寒,遙遙一拱手,語氣複雜地開口。
“蘇......師姐,這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蘇清寒淡淡地開口,“如你們所見,人,是我殺的。”
“為什麼?!”
玄雲長老目眥欲裂,嘶吼道,“我兒與你,究竟有何仇,何怨?值得你當眾行凶,下此毒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蘇清寒。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