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
“什麼阿貓阿狗,沒聽說過。”
話音落下。
唐安臉上瞬間難看無比。
他身後的那些唐家護院,亦是齊齊變了臉色。
沒聽說過?
三少主唐景,雖算不上是太阿劍宗內最為頂尖的那一撮天驕。
可入門十數載,早已是內門弟子中的翹楚,在太阿劍宗內外門之中,頗有名氣。
眼前這女子,敢說出這般話,隻有兩種可能。
其一,她是宗門之內,那些從不輕易露麵,一心隻知苦修的親傳弟子,身份地位,遠在唐景之上。
其二,她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在裝腔作勢。
可看著那柄懸浮在她身側,靈光內斂,不見其形的白玉長劍,再感受著那股子讓她心驚肉跳的磅礴劍意,唐安怎麼也不敢將她往後者身上去想。
一時間,他竟是僵在了原地,進退維穀。
就在這方院落,陷入一種詭異的死寂之時。
一道中氣十足,卻帶著幾分不悅的聲音,自後堂傳來。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不知道我正在與烈山宗的貴客,商談要事嗎?!”
話音未落,一名身著華貴錦袍,麵容與唐安有幾分相似,卻更顯威嚴的中年男子,已然龍行虎步地,自月門後走出。
正是唐家家主,唐離。
唐安見到來人,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搶上幾步,湊到唐離耳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飛快地複述了一遍。
唐離臉上的不悅,漸漸化作了驚疑。
他抬起眼,落在了那道白色的身影之上。
太阿劍宗?
他沉吟片刻,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蘇清寒遙遙一拱手。
“原來是太阿劍宗的仙子駕臨,唐某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仙子莫要聽信他人讒言,我這裡哪有什麼妖物,這樣,我唐家,願奉上一千塊靈石,作為賠禮,還請仙子看在我兒唐景的薄麵上,高抬貴手,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一千塊靈石。
此言一出,不僅是唐家的護院,便是徐長庚和他身後那十數名除妖司的漢子,亦是齊齊變了臉色。
這已不是一筆小數目了。
足夠一個尋常修士,數年的苦修用度。
唐離說完,便好整以暇地看著蘇清寒。
他不信,一個年輕的宗門弟子,能拒絕這般誘惑。
蘇清寒的目光,在那位唐家家主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然後,她搖了搖頭。
靈石?
她現在,對這東西,確實沒什麼興趣。
況且,對方這般磨磨唧唧,你一言我一語。
這讓她很煩。
她不僅想砍妖。
還特麼想砍人了。
唐離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這個女人,到底想乾什麼?
真就為了這雲州府裡幾個凡人孩童,為了那所謂的除妖衛道。
便要與他唐家,與太阿劍宗同門的家族,不死不休?
修行之人,求的是長生,是逍遙,是念頭通達。
可這念頭通達,說到底,通達的,也隻是自己的念頭。
他人的死活,與我何乾?
這天下間,不平事多了去了,難不成,你還真能管得過來?
真當自己是普度眾生的活菩薩不成?
可笑。
唐離心中念頭百轉,已然將眼前這女子,歸入了那種不通世事,自以為是,滿腦子都是大義的蠢貨一類。
既然敬酒不吃,那便也無需再給什麼顏麵了。
蘇清寒已然沒了耐心。
她抬起腳,便要越過二人,徑直走向那月門之後的庭院。
“站住!”
唐離與唐安二人,齊齊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將她的去路,死死攔住。
“仙子當真要如此不知好歹?我唐家敬你是太阿劍宗的同門,這才百般忍讓,你莫要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