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沒有多餘的言語。
雲海的身影,化作一道劍光,主動迎上了那三尊頂天立地的金丹大能。
大戰,驟起。
山門之外,瞬間化作一片混沌。
逸散開來的氣機,如狂風,如怒浪。
不斷拍打著太阿劍宗的護山大陣,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山門之內,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呆呆地望著那雲海之上的滅世光景。
玉衡真君雙拳緊握,他死死地盯著那道以一敵三,卻未落下風的白袍身影,眼眶欲裂。
雲海是在用自己的命,為太阿,為蘇清寒,爭那一線生機。
蘇清寒站在他的身側,沉默不語。
她體內空空如也,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欠奉。
隻能看著,看著那老人,為了她惹出的禍事,在此拚命。
這種感覺,很不好。
雲海,很強。
強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一人一劍,竟是硬生生將三名同境界的金丹大能,打得節節後退。
劍光所及,佛光辟易。
金剛法相的手臂之上,被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
那肥碩老僧祭出的一串烏金念珠,被一劍斬斷,珠子散落雲海,靈光黯淡。
那枯瘦老僧周身的森森鬼氣,更是被那煌煌劍意,衝刷得七零八落。
一時間,太阿劍宗的弟子們,心中竟是又生出了幾分不切實際的希望。
或許......
或許太上長老,真的能贏?
可終究,是三位金丹。
饒是雲海實力再強,可終究不過金丹之境。
久守必失。
久戰必疲。
肥碩老僧在被一劍逼退之後,臉上那彌勒佛般的笑意,終於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
他不再與雲海正麵硬撼,而是身形一晃,竟是繞開了戰圈,一掌拍向了下方那苦苦支撐的護山大陣。
“雲海,一心可否二用?”
這一掌,看似尋常,卻蘊含著金丹大能的全力一擊。
雲海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若回防,必然會露出破綻,被法嚴與那枯瘦老僧抓住機會,施以雷霆一擊。
他若不防,這一掌,足以將護山大陣轟開一道缺口,屆時,玉衡與蘇清寒,將徹底暴露在敵人的麵前。
電光石火之間,他根本來不及多想。
劍光一轉,便要回援。
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法嚴禪師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口誦佛號,那尊本已殘破的怒目金剛,竟是瞬間凝實,一拳遞出,結結實實地轟在了雲海的後心。
噗——
雲海身形劇震,一口金色的鮮血,噴灑長空。
可他硬是借著這一拳之力,速度再快三分,長劍化作一道靈光,飛速射出,後發先至,迎上了那肥碩老僧拍下的一掌。
轟隆——
劍掌相交。
護山大陣劇烈地震顫,光芒明滅不定。
可那股恐怖的衝擊餘波,依舊是穿透了大陣,狠狠地轟在了玉衡真君的身上。
玉衡真君悶哼一聲,拚著全力,死死地護在了蘇清寒的身前。
完了。
大陣之內,所有太阿弟子,心中一片冰涼。
雲海重傷,玉衡受創。
誰還能擋?
誰還能戰?
就在此刻,那名身形枯瘦,氣息陰冷的老僧如一道鬼魅,悄無聲息地穿過了混亂的戰場,竟是直接出現在了護山大陣之內,出現在了蘇清寒的麵前。
他無視了玉衡,深陷的眸子,隻是靜靜地看著蘇清寒。
“女施主,莫要怨恨。”
“此世皆苦,貧僧送你解脫,乃是慈悲。”
“你生來便是魔星,注定要為這方天地,帶來無儘殺劫,貧僧今日斬你,亦是為你斬斷這既定的命數,免了你日後墮入無邊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你,應當謝我才是。”
話音落下。
他抬起乾枯的手,一團漆黑佛光,在掌心凝聚。
“禿驢,要動我太阿的人,你得先問過我玉衡的劍!”
一聲怒喝,玉衡真君身形一閃,長劍發出一聲哀鳴。
他雖也已是金丹中境,可自己知自家事。
踏入此境,時日尚短,根基遠不如法嚴那等成名數千年的老怪物。
更何況,先前與那趙長生一戰,體內靈力早已消耗大半。
天海佛宗這三位金丹,除去那重傷不知生死的法慧。
哪一個不是在金丹中境浸淫了數百年的存在?
真要拚起命來,自己便是對上其中任何一人,都毫無勝算。
劍身之上,光華暴漲,一道道玄奧的符文自身上亮起,竟是以燃燒道基為代價,強行催發了全部的潛能。
“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轟——
兩股力量轟然對撞。
劍光寸寸碎裂。
玉衡真君的身影倒飛而出。
僅僅一擊,便已是重傷。
同為金丹,亦有差距。
“宗主!”
山門之內,數千名太阿弟子目眥欲裂。
也就在此刻。
一道被眾人遺忘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蘇清寒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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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長生。
青山宗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