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佛宗。
山門之外,雲海沉凝。
蘇清寒立於雲端,白衣獵獵,神情淡漠。
這就是天海佛宗的護山大陣?
瞧著,倒是有幾分門道。
她緩緩抬起右手,喚出宵練。
金丹五重,一品金丹。
她也很好奇,自己如今這一劍下去,究竟有幾分力道。
也罷。
便用這傳承萬載的佛門大陣,來試試自己這新得的修為,究竟成色幾何。
正當她準備出劍之際。
嗡——
那座本應固若金湯的護山大陣,竟是自內而外,緩緩洞開了一道門戶。
嗯?
蘇清寒的動作,微微一頓,眯起了眼。
這是什麼路數?
她心中警惕,卻並未妄動。
下一刻。
一陣“阿彌陀佛”的誦經聲,自山門內傳來。
緊接著,一大群身著僧袍的弟子,烏泱泱地走了出來。
為首一人,是個麵容俊朗的年輕僧人,月白僧袍,一塵不染,臉上掛著一抹悲天憫人的微笑,寶相莊嚴。
他身後,跟著數百名弟子,一個個神情肅穆,雙手合十。
最詭異的是,這數百號人,竟是人人空手,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大陣,徑直來到了蘇清寒的麵前。
什麼情況?
投降?
不至於這麼乾脆吧?
蘇清寒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心中愈發警惕。
那為首的年輕僧人,在距離蘇清寒尚有百丈之地,便停下了腳步。
他對著蘇清寒,深深一揖。
“阿彌陀佛。”
“貧僧法明,見過蘇施主。”
他聲音溫潤,如春風拂麵。
“貧僧此來,並無半分敵意,亦未攜帶任何法器兵刃。”
說著,他竟是當真張開雙臂,示意自己身上空無一物。
其後那數百名弟子,亦是學著他的模樣,將雙手攤開。
蘇清寒看著這有些滑稽的一幕,麵色愈發古怪。
法明見她不語,臉上的笑意更濃。
“蘇施主,你殺孽纏身,戾氣蝕骨,早已墮入魔道而不自知,實乃可悲,可歎。”
“然,我佛慈悲,願渡世間一切苦厄。”
“你今日既來我佛門淨地,便是與我佛有緣。”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虔誠,言辭懇切。
“施主,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吧。”
“你身上那份罪孽,貧僧願替你背負,你心中那份仇恨,貧僧願用這三千佛法,日夜為你化解。”
“隻要你肯放下執念,自我佛宗青燈古佛之前,虔心懺悔百年,必能洗儘鉛華,重獲新生。”
一番話說得是蕩氣回腸,正氣凜然。
他身後的那群年輕弟子,一個個聽得是熱血沸沸,看向自家大師兄的眼神裡,滿是狂熱與崇拜。
不愧是法明師兄!
此等胸襟,此等氣魄,此等慈悲心懷!
麵對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非但沒有半分懼色,反而要以身飼魔,度她回頭!
這才是真正的高僧!
這才是真正的佛法!
可這一出。
把蘇清寒整不會了。
這這這...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還是說,故意如此,讓她輕敵。
實則有其他後手,欲趁她不備,搞偷襲?
法明見她依舊不為所動,隻當她是執迷不悟。
“唉,癡兒,癡兒啊。”
“你可知,殺戮,並不能為你帶來真正的解脫,隻會讓你在沉淪的苦海之中,越陷越深。”
“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看這青山綠水,鳥語花香,何必執著於殺戮?何不與貧僧一同參禪悟道,共證菩提?“
“今日,你若肯聽貧僧一言,放下屠刀,立......”
下一秒。
話還沒說完。
法明忽然身子一僵,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
他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緩緩倒下,當場坐化。
“......“
身後的弟子們一呆。
不是...
這劇本不是這樣的啊!
說好的感化魔女呢?
說好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怎麼......怎麼大師兄自己先圓寂了?
蘇清寒緩緩放下袖中的手,挑了挑眉。
唔......
看來,不是詐她。
這夥人,是真的二!!!
她先前還以為,對方是想借著這番冠冕堂皇的說辭,麻痹自己,而後再圖謀不軌,行雷霆一擊。
可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眼前這群禿驢,壓根就沒想過動手。
他們是真的想靠一張嘴,把她給說到皈依我佛。
她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見過送死的,沒見過這麼趕著趟排著隊來送死的。
蘇清寒樂了。
好好好。
既然是上趕著來送人頭,那可就不能怪她手段殘忍了。
畢竟,經驗值這種東西,誰又會嫌多呢?
誠然,這些人裡,或許有那麼一兩個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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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結仇,那便不可能留下任何一點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