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於雲海之上,風聲在耳畔呼嘯。
蘇清寒立於船舷,白衣勝雪,青絲飛揚,目光平靜地望著下方飛速倒退的仙山雲海,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無極處理完瑣事,緩步走到她身旁。
“師妹在想什麼?”
蘇清寒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沒什麼。”
趙無極也不追問,他同樣將目光投向那無垠的雲海,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
“隕仙穀,每次開啟,為期七日。七日之後,穀口自會關閉,屆時若未能走出,便會永遠被困在其中。”
“當然,這並非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那七日之內,穀中,沒有規矩。”
沒有規矩。
這四個字,便道儘了那方小天地的一切。
宗門戒律,世俗道德,在那裡,都是一紙空文。
活下來,並且帶著東西走出來,才是唯一的真理。
蘇清寒心中並無波瀾,反倒覺得有幾分親切。
趙無極見她神色如常,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繼續說道:“此次入穀,我小玉虛宮雖非一家獨大,卻也無人敢輕易招惹,隻是,有幾個勢力,師妹需得多加留意。”
他伸出一根手指。
“首當其衝,便是太一聖地。”
“聖地?”
蘇清寒有些訝異,這名頭聽著,倒像是名門正派。
趙無極嗤笑一聲,那張俊朗的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好聽些,叫聖地,說白了,就是蒼玄界北域妖族聚嘯之地,門下弟子,本體多為上古異種,血脈強橫,肉身無雙,行事更是野蠻霸道,從不講道理。”
“若是遇上,能避則避,若是避無可避......”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那便以雷霆手段,將其格殺,切莫給他們喘息之機,妖族記仇,一旦結怨,便是不死不休。”
蘇清寒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給這個太一聖地貼上了“隨便殺”的標簽。
趙無極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次,是清虛劍宗。”
他的神情變得鄭重了幾分,“清虛劍宗,與我等一樣,同屬玄門正宗,門下皆是劍修。”
“隻是,”趙無極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這群人,最是講究‘劍下機緣,有德者居之’,可何為有德,卻是由他們說了算,若是沒有足夠的好處,他們倒也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可一旦見了重寶,那便是另一副嘴臉了。”
偽君子,比真小人更麻煩。
說起來,這清虛劍宗,她倒是有幾分印象。
當初登天路上,葉凡塵還邀她日後可去清虛劍宗一敘。
“至於天魔宗......”趙無極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皆是魔道之人,修行功法詭譎霸道,對上他們,不必有任何猶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聽完這番介紹,蘇清寒撇了撇嘴。
這隕仙穀裡,簡直是群魔亂舞。
“除了這幾家,便再無旁人?”
趙無極道:“除了這明麵上的四大勢力,蒼玄界,還盤踞著為數不少的玄門世家,這些家族,傳承古老,底蘊深厚,很少參與外界紛爭,門下弟子亦是極少在世間行走,可每一次隕仙穀開啟,他們都會出現。”
“其中,尤其要注意兩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