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此刻,這一聲......
是為,殺意。
盤踞於寧修頭頂的琉璃光華青色飛劍,其上的光芒,竟是在這一聲劍鳴之下,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去。
非但如此,他那引以為傲的劍心,更是產生了一絲動搖。
寧修整個人如遭雷擊,喉頭一甜,一口逆血險些噴出,卻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怎...怎麼可能?!”
他自入道以來,便被譽為清虛劍宗萬年不遇的劍道奇才。
劍心通明,同輩之中,更是屬於佼佼者的存在。
便是對上小玉虛宮的趙無極,他亦有自信,能穩壓對方一頭。
可眼前這個女子......
她甚至沒有出劍!
僅僅是劍出鞘兩寸。
霸道無匹的劍意,便已將他搞的如此狼狽。
這是何等恐怖的劍道!
他身後的那些清虛劍宗弟子,更是不堪。
他們腰間的佩劍,此刻正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發出陣陣哀鳴。
有幾個修為稍弱的,甚至連站都站不穩。
陰影之中。
血童早已駭地麵色慘白。
“三......三師兄......”
他聲音發顫,哪裡還有半分先前叫囂著要將人煉成主魂的囂張。
被他稱作三師兄的陰鷙青年,沒有回答。
他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殺人奪寶?
陰鷙青年隻覺得這些念頭,可笑到了極點。
他耗不懷疑,哪怕在場所有人都一起上,都不是此女的對手!
可問題來了。
秘境怎麼可能進入這般存在?!
炸魚啊這是!
沒人管嗎?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怕自己再看一眼,道心便會徹底崩潰。
“三師兄,要不......咱們投降吧?我看那姑娘一身正氣,興許能饒我們一命?”
陰鷙青年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壓著嗓子罵道:“投降個屁!你特麼二逼啊!你看她那像是講道理的樣子嗎?”
血童一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在那女子眼中,他們這群在外界能讓小兒止啼的魔頭,恐怕和路邊的石頭沒什麼兩樣。
念及此處,他更絕望了。
...
寧修那張俊朗如玉的臉,此刻已是沒了半分血色。
神情變幻之快,蔚為大觀。
他強行咽下的那口逆血,此刻正在五臟六腑間翻江倒海,又苦又澀。
他寧修一生順遂,聽慣了長輩的讚許,看慣了同門的豔羨。
可現在,他終於懂了一個道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技不如人,寧某......心服口服。”
“那株靈花,是閣下的了,我等,這便離開。”
他用儘最後一絲體麵,說完,便欲轉身,帶著他那些失魂落魄的師弟們,儘快離開這處讓他道心蒙羞的是非之地。
那些清虛劍宗的弟子,如蒙大赦,手忙腳亂地攙扶起同伴。
唯一的念頭,便是逃離此地。
可他們剛邁出一步。
一道清淡如水的聲音,便自身後飄了過來。
“走不了。”
清虛劍宗一行人,動作齊齊僵住。
寧修背對著那道聲音,身子亦是猛地一顫。
他緩緩轉過身,臉上已是一片漲紅。
“你這是何意?”
敗,是一回事。
可這般被人踩在腳下,肆意羞辱,又是另一回事。
蘇清寒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沒有譏諷,亦沒有半分怒意。
僅僅隻是平靜。
也正是在這份平靜的注視下,寧修福至心靈般,懂了。
“休要欺人太甚!!!”
他爆喝出聲,“我承認,你的劍道修為遠在我之上!可我清虛劍宗,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我等十幾人,若是鐵了心要分頭逃竄,你自問,能攔得住我們所有人嗎?!”
此話一出。
眾人紛紛呆滯。
不是!
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麼慫的話的?
蘇清寒懶得多言。
心中亦是泛起了嘀咕。
這送上門的經驗值,排得整整齊齊,哪裡有放跑的道理?
...